翌日
平日里许素安到学校都不算早也不算迟,但自由支配的时间里很少有人正儿八经的早读。可今天这脚还没进教室,嘈杂中又能听到每个人在读什么,有些意外。
就连懒散习惯的,重点背诵着。
“大早上,你们这是集体打鸡血了吗?跟说好了是的。”扫了眼全班反常的状态,也只是笑笑。
墨阳摆摆手,没空搭理自己的样子。
行吧,许素安自己拿出书默读,手不忘捂着点耳朵。照这种分贝下去,不聋也得耳鸣一上午。
整个教室没人开小差,都一门心思背着书。不到一小时,就得奔赴不同考场考语文去了。
李凯和刘玲在教室门口碰见,一见这种形态有些意外。一班这群人都是抱着闷声考高分的心思,平日高昂的读书声,双方心知肚明,没一会就淹没在无声里。
刘玲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李老师,你们班考前气势十足,斗志昂扬啊。”
笑笑不说话,鬼知道这帮小子是因为最晚的玩耍的承诺,临时抱佛脚,准备考好点,省的到时候自己被主任找到训话的时候,有资本能站直腰说,成绩至少没落下。
实际上,李凯完全是想多了。
他们认真读,无非是昨晚心里光惦记着窗外的雪,没看多少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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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一场语文考完精疲力尽,像是蜕了层皮,无法修复。收齐卷子那一刹那,语文还好能对的答案就那么点。说说选择,争论几句,谁也不服谁的答案,哑然离去。确实这次考试从开头的选择,做得就不顺。二分之一的可能,左右权衡,终了纠结出一个答案,赌博一般填写在答题卡上。
重头无非就是占着大半分数的作文了。
能凑满作文格子数那条遥远距离的800字分界线,对有些人来说比做一百道化学竞赛题还要难。
闷闷收拾着桌上的笔,想到作文题目邵一诺心里就不痛快,连题目都那么抽象。“真搞不懂,这统考题出的和高考一般难,存心不想我们过个好年了是吧?”话痨技能打开,不停嘀咕着走出考场,回班放东西。“什么无言不无言的,蝴蝶,花花草草都能说话,我差点一个没忍住写童话故事。”
后一步跟上的墨阳,拍拍前面垮下来的肩膀,“兄弟,你写了,那就真凉了呀。”重重拍两下,以示安慰。
一阵闷哼,回头瞪着坏笑的墨阳。看到身后的人,点点头。
支支吾吾频频朝后面张望,明眼人都知道是有话想对许素安说。一巴掌又拍在他身上,一个激灵叫出了声。这过道人来人往的,还有抱着卷子的监考老师。忙捂住嘴压住声音。
“你别呀,不就考砸了一门嘛。疼也得叫出声来呀,叫出来释放释放。”眼瞅着邵一诺白皙的脸蛋憋得气血直往冒,通红。耳根子泛着粉红,做了亏心事一样。
许素安低头笑着,这两人不知道说的话听耳朵里有多大的歧义嘛。庆幸着还好是这两活宝,要是再搭上一个田晨那聒噪丫头,耳鸣是迟早的事。
墨阳这话说得周围人投来探究的眼神,叫出声来?还要叫大点声?释放?
邵一诺缓着气,抱紧桌垫和笔盒在胸口。磨磨蹭蹭挪到后面和许素安一起走,这样子看了就想笑,没有理由的笑点。
一转身人就不见,好家伙不想搭理我,就跑安安旁边去了。墨阳挽起许素安的另一只手,朝着邵一诺就是一声冷哼,眉眼圆圆,瞧见没你一个男的,有多远走多远。
“许素安,我作文好像写偏题了。就也不算太偏,就一点点。”手上比划一道弯弯曲线,在空中轻点一下,点得很心虚。
许素安不明白,现在说有多大意义,但是选择认真听下去。淡淡点头,“嗯?”
墨阳也是竖起耳朵,听着邵一诺这另一朵奇葩到底是怎么偏的?
“就写了点,编了点哑巴豌豆公主的故事。”一直观察着旁边两人的脸色,墨阳是一下子没绷住,表情管理崩塌。这时候不笑,还是什么能戳中笑点了。
许素安舔了舔上嘴唇,既而抿着嘴不想说话。努力绷着脸,不笑。不过,加上上次送苹果想收回去事件,她总算知道,邵一诺的确缺心眼,还不是一点点。
尝试解释,让这笑得肚子都快发酸的两个人,明白自己编故事的用意。“不是,题目里面有植物的,又有无言的。”
“那你就写哑巴啊。”一句话就把邵一诺给呛着了。
许素安语气正经,“邵一诺。”
“嗯?”
踌躇再三还是这么说,“可能阅卷老师看多了相似的文,你的童话故事眼前一亮,说不定也脱颖而出了呢?”
还没等他开口,背上又是一掌。许素安和墨阳堪堪远离点,这是使了多大的劲呀。
“不是吧,你作文里写童话故事,你脑子还好嘛?”后面跑来的田晨一靠近就听到这个,是又好气又好笑。
邵一诺忍着背上火辣辣的疼,头也不回,谁也不理,闷声去食堂吃饭。
许素安噗嗤一笑,这两货冤家聚头,不打散不了场。
莫名其妙望着离去的邵一诺,田晨有点不知所措,指了指离去的背影,“这是怎么了?”
墨阳咧嘴笑着说,“可能是预想到中午食堂吃讨厌的豌豆了吧。”
“啊,吃豌豆?”这冬天里有吗?
墨阳回头拉过站在原地愣神的田晨,“走啦,去晚了食堂饭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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