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得甬道,便是漆黑一片,众人目不见物,几个洋人便拧了强光手电,走在前头探路。
行不片刻,众人便觉得一阵眼花缭乱。但见这甬道宽逾四丈,两人多高,往里边看过去,还是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有多长。甬道壁上,镶满了各种巨型宝石,红蓝紫绿,琳琅满目,灯光一照,璀璨生辉,直耀得人睁不开眼来。
众人直感大是开眼,这些宝石,形状各异,最小的都有碗口模样,边角打磨的甚是光滑,通透如水,没有丝毫杂质,无一不是稀世之物。那些洋人更是目生贪婪,不住往墙壁上看去,若非顾忌两个老头厉害,这会只怕已经动手掘石了。
白宴大为欢喜,一路上雀跃而行,指指点点,颇为兴奋。突然间,他立足不行,指着那石壁上一块黑漆漆的扇状凸起,问了一句:“这是什么?怎地不会发光?”
陆青云扭头一看,只见那物形如扇贝,巨大如盆,生着层层骨质,细目一望,竟有些许水渍渗在表面。当下心中一动,沉声说道:“龙鳞。”
刘清泉闻言大惊,赶忙抢过去察看,借着阴瞳之眼,果然看到这鳞片状物体,透出一丝紫薇之气,温润柔和,玲珑晶莹,绝非凡间之物。刘清泉瞬间觉得惊喜之情难以名状,这就要动手去揭那龙鳞。
在场众人皆是疑惑,此物便是龙鳞?瞧来并无稀奇之处,隐在这么许多宝石之内,更是显得黑黝黝的毫不起眼,倒是有八分不信。陆青云,路乘风,都达到了以眼望气的境界,自然一眼能看穿这紫气东来的景象。刘清泉一双阴瞳,生来就可看透本质,是以才能瞧出此物不同寻常。至于其他人等,哪有这般本事,能看出这再寻常不过的东西有何蹊跷之处。
那鳞片大如脸盆,又深嵌壁中,刘清泉一拿之下,竟是不动分毫。不禁心中大是焦躁,辛苦了这么许多光景,就是为了寻这么一片龙鳞,此时近在眼前,却是拿之不起,如何不令他几欲发狂。
陆青云轻拍了他肩膀,低声说道:“往前面看,龙鳞都在壁中嵌着。”
顺着手电强光,刘清泉一眼望去,果然发现这甬道之中,一派紫气升腾的气象,回旋浮动,萦绕四方,每隔四五丈,便有一片龙鳞嵌在壁上。
陆青云低声道:“看出什么了?”
刘清泉一怔,茫然摇头。
陆青云轻轻说道:“山上天成,山下造势。这处所在,进而先见真龙之形,龙骨首当其冲,做升腾之状,是为飞龙。暗道中,龙鳞藏于宝石之间,蜿蜒有序,不失龙形,是为隐龙。这地方,是有人以方术之力,硬生生造出来的**脉呐。”
此言一出,洋人们都是一脸茫然,丝毫不知龙脉为何物。但华夏之人,却是个个心惊,暗自觉得不可思议。
龙脉一说,起源于风水学,讲的是山脉气象,形势变化。懂风水的人,按照山川走向和起伏变化,区分各种龙脉。中国的龙脉,源于西北昆仑山,向东南绵延,伸出三支。北龙从阴山、贺兰山入山西,起太原,渡海而止;中龙由岷山入关中,至秦山入海;南龙则由云贵、湖南至福建、浙江入海。此三条大龙脉,又有分支无数,细细划分了各种枝干。寻龙之术,便讲求远而观势,进而观形,以形势相依,辨龙脉之优劣。
对于寻常百姓而言,龙脉须是天成之势,有此地穴,必为皇室陵墓的专利。此时陆青云一语道出人造龙脉,都是大不相信。
路乘风道:“龙脉还能人为造就,贫道当真头一次听说。”
李营山也说道:“是啊是啊,我也曾听闻,有人因先祖葬于龙脉之上,后来发迹做了皇帝。没成想,还有造龙脉的说法。”他响马出身,向来讲究规距,对这等事物格外看重,平时也听闻不少,此地所见所闻,皆出常理之外,想必这山下必藏了什么了不起的惊天人物。
陆青云不答话,细细思索这一路见闻。此处所在,果然非同小可。以真龙造势,格局虽是小了,但龙气确也因此聚而不散,弥留千年,足见这地穴主人的通天手笔。只是此处尚有嘈人蛊这种毒辣之术,便也难以看破此人是正是邪,是善是恶。如此贸然闯入其中,也当真吉凶未卜。
刘清泉摸着龙鳞,心中忍不住浮起一丝狂躁,不得龙鳞,如何能救孙蓉儿。他仰头说道:“陆爷爷,这龙鳞拿不起来,该如何是好?”
陆青云道:“不慌,且往下看看,这些鳞片依势排列,必有高人布局。若此处不是墓穴,倒也罢了,若是个墓穴,则揭鳞必损龙气,只怕地下之人,要出来作妖了。”
此言一出,尽皆悚然。他言下之意,很是明显,伏羲山底稀奇古怪,似墓非墓,似庙非庙,又有真龙之气盘踞,形成多条龙脉气象,十有**倒是个墓穴。若真是个墓穴,必然葬着一个深不可测的高人。贸然破坏了此处格局,只怕还有什么厉害的后招等着众人。
刘清泉点头称是,放开了手,又随着众人一齐往下而去。
又行一里有余,甬道逐渐宽阔,龙鳞宝石之布局,竟而也是越来越密。大伙看在眼里,更是暗暗赞叹这造势之人权势通天。
忽见前方一片豁然,甬道已至尽头,放目望去,竟如站在悬崖峭壁之上。下面是一片巨大空间,绵延百里之巨,生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植被。顶上有星罗棋布,颗颗是夜明珠镶嵌,光华四射,一派人间仙境气象,竟将这山体之中照得如同白昼。
众人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