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9年四月,塞纳河边的柳树已经吐出了嫩绿的,舒展开了婀娜的枝条。春风轻轻的从塞纳河上吹过驱走了冬日的寒意,春天已经来了。
不过如今的巴黎人却看不到春天。原本交通繁忙,游人如织的协和桥上,已经变得颇为冷清了,只有一些巡警,牵着警犬,沿着道路来回的巡视,并不时的盘问他们觉得可疑的,看起来像是“社会主义者”、“叛乱分”的人。而那些被盘问的人的回答如果不能让他们满意,那他很可能就会被带走,然后就音信全无,就像是世界上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一个人一样。
法兰西第三共和国和普鲁士人签订了停战协议,同意向德国人割地赔款,割地倒是简单,反正阿尔萨斯和洛林已经在德国人的占领下了,而且那里的主要居民本来就都是说德语的日耳曼人。但是支付高达五十亿法郎的巨额赔偿就没那么容易了。拿破仑三世的国库里可绝对没有这样的一大笔钱,如果有这样多的钱在国库里,那他也就不会输得这样惨了。战争的法则千条万绪,但其最为基本的一条恐怕就是,物质力量更强的占优势,说得更通俗一点就是,在大多数情况下,战争就是高富帅碾压穷**丝的游戏。虽然后世的网络上,总有人嘲笑高富帅用上百万美元的导弹去轰炸价值十个美元帐篷,但是战争,获得胜利的几率总是高富帅更高。
为了筹集到这样的一笔钱,法国人一边向着德国人请求能分期支付,一边忙着满世界借钱。但是钱这种东西呀,总是在你最需要它的时候,来得最艰难。想当初法国还是高富帅的时候,只要放出话来说想要借点钱花花,等在财政部的门外,哭着喊着想要借钱给他们的银行家的马车都能排出几里远。但是现在,和普鲁士人的这一战一下把法国从高富帅打成了**丝。于是那些银行家们对法国的态度立刻就发生了180度的变化,他们一个个的把钱袋捂得紧紧地,不断地表示,除非你愿意拿出更高的利息来,否则,俺们就是没钱借给你。可是,如果真的按照他们期待的利息借钱的话,那就等于法国在被德国抢了一遍之后,又要被这群吸血鬼再抢一次了。
但是形势比人强,最后梯也尔的政府还是不得不向这些吸血鬼屈服,向他们借了大笔的高利贷,用以支付战争赔款。为了偿还赔款而借贷,为了偿还贷款,梯也尔政府自然就只能做一些刮地皮的勾当了,这样一来,不满的人自然很多,法国人又有着“革命”的传统,嗯,为了能正常还钱,好早点把作为抵押还被德国人占据着的北方各州要回来,梯也尔政府就必须将那些试图谋反的家伙镇压下去,而这自然又需要更多的钱。
一辆四轮马车在四批骏马的牵引下,慢的驶过协和桥,向着政府所在地的方向驶去。擦洗得一尘不染的,光亮得可以当镜用的涂着高档油漆的车身,还有拉车的那四匹骏马都说明了车上的人的身份,在这个时代的法国,只有那些外国吸血鬼才会这样的毫无顾忌的炫耀他们的奢侈。
坐在马车里的是麦克唐纳创投银行在欧洲的代理人,凯瑟琳的堂兄戴维。如今他正要去和法国人谈一笔贷款的事情。相比其他银行,麦克唐纳创投银行的贷款条件相对宽厚,索要的利率也更低一点,因此他们的贷款自然也更受法国政府的欢迎。当然这种宽厚不是没有代价的,代价就是法国必须在某些方面向史高治的财团开放市场。比如说,在一些能给大家带来双赢的结果的行业上就是这样。嗯,比如说,法国政府已经同意,允许符合资质的外国企业,在法国开设工厂,生产氮肥。并且在长达十五年的期限内享受完全免税的优惠。(当年德国人和史高治签订分享技术的合作备忘录的时候规定双方均不得在对方的国家销售这一产品,但并没有细致的划分国际市场。所以史高治干脆就打算直接在法国生产这个,考虑到免税和法国工人相对美国工人的低工资,在这里生产,赚得更多。再加上,化肥厂可是重要的污染源,在法国污染总比在美国大污染来得好。虽然减少排污的一些技术,史高治手的大实验室不是搞不出来,但是能够自由的污染,为什么还要花钱减少排污呢?毕竟十世纪七十年代,那是一个资本气十足、海阔天空的时代,资本家们经历了一段放任自流的时光,自由地追求财富和权力,想污染,就污染,想降工钱,就降工钱,这是自由资本的时代,一切都是自由的。)
除了开设“土黄金”工厂,法国人还被迫向史高治开放了钢铁市场。在失去了阿尔萨斯和洛林的优质铁矿之后,法国的钢铁厂就只有含硫含磷高的次等铁矿石用了。而他们手里并没有对付这样的东西的全套技术。于是,嗯,“市场换技术”的合作方式就出炉了。法国政府允许史高治控股这些法国钢铁企业,并承诺将给与史高治参股的这些钢铁企业以完全国民待遇。并在政策上予以适当的倾斜。
当然,这样的行动需要不少的钱,但是这对于史高治并不是大问题。德国人那里还欠着史高治一大笔的贷款和货款呢。如今德国人从法国敲出的赔款有相当的一部分就直接的交给了麦克唐纳创投银行,然后麦克唐纳创投银行再转过头,就把这笔钱的一部分送回了美国,一部分借给了法国政府,剩下的一小部分再加上法国政府每个月支付的利息,就正好用来建设这些项目。
如今梯也尔政府又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