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良以省药监局局长之尊,准备亲临执法检查现场,让省药监局的同事们惊讶莫名。
出发之前,几个副局长苦口婆心地劝阻刁良,执法检查存在风险,局长没必要亲自前往安平。
几位副局长只差没说,要显摆用不着以这样的方式,开个什么会议,在会上做个报告之类,比自己亲自出马,到企业进行执法检查,要风光很多。
任何行政执法行为,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只要稍有偏差,执法人员很有可能被对方捏住痛脚。
派一个处长去现场,已经很看得起醴泉集团了。通常的情况,执法检查也就是科长们的事情。
在这些官员眼中,企业做得再大,终究是砧板上的鱼肉,而官场中的执法人员,不管是处长、科长还是普通的科员,才是真正操刀手,是这个国家真正的主人。
刁良没有听从副手们的劝阻,执意亲自带队。有机会让陈青云看看自己的威风,刁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一种报复的快+感,让刁良不顾尊严、不辞辛劳、不怕风险,亲自担当了科长的角色。
临走前,刁良还是听进去一句话:任何行政执法行为,都有可能产生偏差。
对于偏差的理解,各人站的角度不同,理解也就千差万别。副局长们所说的偏差,是执法单位有自身不到位的因素;刁良理解的偏差,是执法对象面对自己采取的态度有问题。
刁良对自己的理解感到骄傲,于是,在前往醴泉集团之前,刁良先到安平,希望得到陈儒的支持。也就是说,刁良准备自己遭到围攻时,陈儒能够第一时间派出公安干警。
当刁良来到醴泉集团时,没想到第一个偏差出现了。
在中枢工作了几十年的刁良,没想到行政执法也会遇到意料不到的情形。
在刁良的脑海里,只要行政执法人员来到企业,企业的负责人都会战战兢兢,对执法人员恭敬得无以复加。
意料中的情形没有出现,醴泉药业的大门外,静悄悄地没半个人影,不锈钢伸缩门关得严严实实,根本不知道“神圣”的执法检查人员已经光临醴泉药业。
刁良重拳出击,对方却不接招,让刁良的重拳打在棉花上,非常难受。
在醴泉药业的大门外,刁良恨恨地询问紧紧跟在身后的安平药监局长:“不是让你通知醴泉药业的负责人吗?”
“法规股的股长亲自打的电话,醴泉药业的公关部长已经接到通知。”局长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请刁局稍等,我马上叫他们的总经理过来。”
“快去吧。”出师不利,刁良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局长赶紧跑到醴泉药业的传达室,十来分钟后,一个精明的年轻人跟在局长身后,来到刁良面前。
年轻人的脸色很平静,没有出现刁良意料中的不安与惶恐,刁良很不喜欢年轻人的冷静。
在大门外干等十来分钟,刁良已经怒火冲天。没等局长介绍,刁良冲年轻人吼道:“怎么搞的,你们没接到通知吗?”
年轻人不亢不卑地回答:“首长好,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到位。今天收到三个通知,一是电力负荷配比测试、二是药品行业协会学术交流,第三个通知就是你们下达的。”
“你们的总经理在家吗?”刁良懒得理睬年轻人,他明白,就算有什么事情,这个年轻人也不能做主。
年轻人脸上职业化的笑容不因刁良的态度强横而改变:“今天由我负责接待各位领导。”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刁良冷冷地说。
“公司领导都不在家,本人是公司公关部经理,负责公司的对外事务,首长有何吩咐,对我说就行。”
“如果我要处罚你们,你也能做主吗?”刁良对年轻人的自大,非常不满意。
年轻人的表情始终不变:“如果是这样,我负责向公司领导汇报。”
“少废话,你们的领导到什么地方去了?”刁良不耐烦了,他不知道,作为省局的局长,冲在前面与年轻人对话,已经失策。
年轻人答道:“总经理在国外,一位副总刚上飞机,另两位副总与财务总监都在燕京。”
“他们在燕京干什么?”
“领导的事,我可不敢过问。”年轻人:“来的都是客,欢迎各位首长来到我们公司。”
“我们是来执法检查。”刁良不再理睬年轻人,而是冲身后的中年人说:“具体的业务由你负责,你随他们去吧。”
醴泉药业的领导不在家,刁良临场发挥的兴趣大减,干脆坐在宽敞的奔驰中巴车里休息。
刁良不想独自离去,只要他的手下拿到确切的证据,刁良不会手下留情。
按照贺定的吩咐,最好今天就将醴泉药业封门。就算查封不了整个醴泉药业,至少得封掉醴泉药业的十子汤生产线,并且在各大媒体上糗一糗这些傲慢的家伙。
药监局来了十多人的大队伍,包括各个专业的精干人员,这些家伙都是检查的专家。
两个小时过去了,检查组的专家们兴冲冲地朝大门走来,他们的身后,跟着刚才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并不知晓事情的严重性,职业般的笑容,到现在还挂在他的脸上。
“去年收购的五味子,在上个月的时候,你们已经用完了。”刁良看着手中的材料,冷冷地询问年轻人。
“没错,刚才几位领导查账,账面上是这么体现的。”
“这个月,你们从g省收购了两吨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