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言一惊,随后只听哗啦啦声响顿时响起,身前身后一阵水泡乱冒,还来不及潜水躲避,雪言只觉得身子一轻,似乎被什么兜住了一样,身体不由自主的上浮!
渔网?被网住了?
思考仅占用了零点零一秒,雪言手腕轻翻,匕首瞬间横拉,几下就将渔网撕破,噗通一声,身体迅速下坠,轰隆,再一次坠入冰冷的湖水之中。
然而,根本来不及有瞬间的庆幸,失重的感觉再次袭来,眼前一片颠倒,等她破水而出的时候,再一次被一只渔网紧紧的网住。
“完了!”
雪言心下一凉,顿时觉得穷途末路了,正想再用匕首割破渔网的时候,几道锐利的寒芒登时对准了她的脑袋,抬头一看,从不远的柳树之下,几只小船齐刷刷的驶上前来,船上的侍卫铠甲齐备,人手一只近距离弩箭,箭头幽蓝,正死死的对着她。
而湖岸两侧,各有大批人马埋伏在大树上,长长的绳子越过湖面,死死的套在她身上的渔网之上。
看来,对方早就做过了万全的准备了。
“放下你手中的刀!”
小船上的侍卫高声喊道,手指扣动弩箭,雪言知道,看对方刚才发动小型投石机的架势,只要她再敢有一丝一毫的反抗,她丝毫不怀疑那些明显啐了毒的箭头会毫不犹豫的刺穿她的胸膛。
于是,她识时务的松开了手,只听砰的一声,匕首没入水中,缓缓的沉入湖底。
“把她带过来!”
小岛上有人大声喊道,雪言认命的被人捆绑结实,然后划动小船,缓缓的驶向那漫漫的梨花之中。
今日的天色极好,明澈如一潭静水,日色呈金,满湖飞舞着洁白的柳絮。
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大汉一路押解,穿花拂柳,来到一处极静谧的宫殿,宫门大开,一名女子慵懒的躺在一方软榻之上,一身华贵的衣衫缀满珠玉,乍一望去竟有仄仄刺目之辉。
萧国公主欣月目光冰冷的望着她,淡淡的说道:“想请你来来坐一坐,真是难的很啊。”
“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客人,公主殿下如此待客之法,还要怪别人不遵礼仪之道吗?”
“好厉的一张嘴!”欣月冷哼一声,顿时坐起身来,冷冷的看着雪言,沉声说道:“我倒要看看待会你还能不能这般硬气!”
雪言丝毫不惧,嘴角一牵,嘲讽道:“那就要看公主你的手段了。”
欣月大怒,冷然叫道:“来人啊,好好伺候伺候这位浔国的新贵!”
雪言缓缓的闭上眼睛,落到这女人的手上,她已经不做他想,只希望这女人被仇恨迷了心窍不要立刻杀她,如果楚楚等人够机灵,或者还有时间向东方少卿求救。
一炷香过后,雪言再一次被拖上大殿,只是此时,她已经无法自己站立起来了。
双腿遭木棍重击,身上更被一顿好打,这些当兵的汉子们面对她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下手丝毫没有容情,人人好似跟她有深仇大恨一般,出手狠辣,几乎要将她往死里打。
雪言的鲜红衣纱已经被浸湿,分不清哪些是汗,哪些是血。
额头上的血迹流下来遮住了视线,雪言虚弱的睁着眼睛,眼神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
她只是冷冷的看着欣月,看着萧国的公主,面色很平静,甚至,还带着几丝高傲和怜悯。
欣月冷着脸,嘲讽道:“现在感觉如何?没想到啊,昔日在浔国柳无痕的手下,你好生威风啊,如今竟然落到我的手里来了,从浔国回来以后我的心情可没好过,你说说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呢?”
欣月冷哼一声,一把抽出了一把宝剑,马背上起家的萧国公主冷笑着走上前来,嘴角带着残忍的痛恨:“我堂堂一个萧国公主,从未受过别人的侮辱,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雪言的神志有些昏迷,刚刚有人一棍打中了她的头,她的眼睛一忽一忽的发黑。她看着欣月,却看不清她的脸。
她的脸孔好似水波一样,渐渐的回荡,变成了杨书瑶正要出嫁的那天,萧国太子带着自己的妹妹欣月来浔京祝贺,欣月仗着自己公主的身份,跋扈嚣张的在宫中欺负了几名太监,雪言看不下去,就出面制止了,哪只这从小蛮横的公主竟然对她动起了手,雪言也毫不示弱,接招!拧腕!踢腿!狠摔!欣月就被扔到了草丛中。
那应该是欣月平生中受到的唯一的也是最大的羞恶,各国权贵都看着,那时的欣月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而这一件事事情也被无痕扛了下来,比较,是公主动手在先。于是,骄傲的公主就暗暗发誓,绝不会放过这个站在她面前的这两个人。
她轻轻的笑,眼神很是不屑,她看着欣月,冷冷的说:“我会记住这一天的。”
欣月勃然大怒:“好胆!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敢威胁我!”
雪言冷笑一声,望向欣月的眼神是那般的轻蔑,她微微喘息,淡淡的说道:“以你我如今的处境,你想要杀我,可以有很多种办法。通过目前的形势,你可以告知灵国皇帝我就是浔国的人,这样不用你动手,灵国皇帝就会要我的命,或者向东方少卿施压,逼得他不得不让我出宫,然后你们就可以在路上拦截我将我截杀。私下里,你也可以收买我身边的侍女,收买为我诊病的太医,杀我于无形。但是你没有这么做,你做的大张旗鼓,做的明目张胆,你以为你这样是震慑了那些妄图小瞧你的人,你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