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青山距离三卫已经不远,向南越过东阳河与西阳河两条大河,便是新平堡。联猛进,由下水海出发经过圪儿海,直往东阳河大青山而去。
亦鲁特别部放牧于大青山,还是出于达兰台的建议,他认为眼下蒙古各部混战,清廷与明廷又反复在蒙古之地交战,本着牛羊不能死在同一个圈里的原则,决定与一母同胞的弟弟分开各领一部。达兰台随着一些小部落于圪儿海放牧,而其弟则与另一波小部落放牧于东阳河与大青山之间。
达兰台心急如焚,他虽然对外狡猾刻薄又有几分奸诈,但对他这唯一的一母同胞之弟却甚是关爱。马鞭噼啪挥下,马屁股上血槽子一道又一道,令人惊心不已,蒙古马诚然耐力惊人,但速度终究不是它的长项,就算跑断了四条短腿,也达不到主人的要求,四蹄撒开之下又连连悲鸣。
一万骑兵不是个小数目,所过之处,草场踩烂,惊鸟迭飞。别阔儿身为副将,思考的却是主将的活,他认为规模如此大的骑兵队伍若是一路碾压过去,唯恐打草惊蛇,不如先派遣一前锋往前方探路,待发现乌恩所部之后,再迂回包抄也不迟。
主将那日苏认为别阔儿这个建议是老成持重之言,不由得对此人刮目相看,部落中都传言此人是个愣头青,可如此看来也是个粗中有细之人,当是个可以训练成凶猛豺狼的好雏崽。
“既然如此,别阔儿你带领所部人嘛先走一步,探清敌情立即回报,莫要贪战恋战!”
那日苏还是忍不住多叮嘱了几句,先前看别阔儿打起仗来跟疯魔了一般,那真是不要命啊,他怕别阔儿到时候又控制不住冲动的头脑,万一热血上涌,和对方打起来,岂不是要吃大亏?
这个命令正中别阔儿下怀,他认为别看一万大军规模挺吓人,但毕竟是初次组成联军,又各不统属,关键时刻打起仗来未必能得心应手,不如独领一军,如尖刀匕首一般,随时逮着敌人的漏洞狠狠的插上一刀来的爽快。
别阔儿离开大军之后先是一路往北驰出去几十里,才有接着向东而去。可一连又是数十里出去,大青山近在眼前,仍旧没有乌恩大军以及各部残军的半点踪影。这让别阔儿大失所望,担心来迟了乌恩的人马已经北返,如果真是如此他们难不成还要直捣乌珠穆沁部的营地不成?他自问,以那日苏的能力恐难胜任。
一声唿哨之后,别阔儿所部,侦骑四出,侦查活动范围扩大了三倍不止,他就不信,那些乌珠穆沁部的人带着牲畜人口等战利品能够走的和天上的鹰隼一般迅速。
可侦骑带来的消息却让他难以相信,或者说是有些着急,其中还夹杂着几分后悔。
“联军与乌珠穆沁部于东阳河东岸陷入激战,看形势,是咱们联军占了上风。”
所有敖汉部的勇士们都静静的等待着自家首领的决断,其实他们的心里早就火烧火燎,恨不得插翅飞到东阳河东岸的战场之上,生怕去晚了,连喝汤都赶不上热乎的。
“调头,抓住机会与大军夹击乌珠穆沁部,给他们致命一击!”
“嗷呜!”
敖汉部勇士们呼喝着拨马又向西疾驰。
东阳河本来是条水量丰沛的河流,但是今年大旱,显然圪儿海的那场雨又没辐及到此地,平日里湍急的河流如今只剩下了一条浅浅的溪底。那日苏率领的一万联军主力毫不费力的就渡过了东阳河,可就在大军讲过又未过完时,乌珠穆沁部的骑兵便如横空杀出,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诸部的首领一致推选那日苏为联军主将果然没有错,此人不但老成持重而且心理素质也异于常人的好,过河之时遭受偷袭竟然临危不乱,镇定的指挥着已经过了河的骑兵就地结阵,于正面进行抵抗,由于没有缓冲的距离,又跑不起来,失去了速度的骑兵便和步兵无疑。
但那日苏的目的显然不是用这些已经和步兵无疑的骑兵挽回不利局面,他另一面又令没有渡河的骑兵迅速与已经度过东阳河的骑兵脱离,分两路分别沿着东阳河往上下游而去,等奔出足够的距离再渡河加速袭扰乌珠穆沁部骑兵的左右两翼。
想法虽好,但却要吸引对方骑兵的那一部分人马付出不小的代价,战场机遇瞬息万变,那日苏来不及考虑更多,命令固然是在本能之下驱使,却忽视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过河的一部骑兵正是土默特部巴图的麾下,这种看似无意间的仓促决定,落在他们眼中却成了那日苏的有意为之,以公报私仇。
只是对方骑兵顷刻即至,并没有留给他们过多的时间思考,纷纷本能的高擎起马刀应战。土默特部不愧是漠南四大部落之一,能够在众多部落之中占据一席之地也不是浪得虚名,靠的便是部落里的勇士。对方骑兵便如奔腾的洪流一般轰然撞了上来,立即变激起阵阵血染的浪花,战马嘶鸣,勇士呼喝,惨叫……
尽管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土默特部的骑兵还是成功的拖住了乌珠穆沁部的偷袭。
看着源源不断乌珠穆沁部的骑兵,那日苏越发心惊肉跳,双方的实力相差无几,对方竟然也有近万的规模,在这种被动的局面之下似乎是败多而胜少。
但是局势已然如此,他只能耐心的等待,等待依然分成左右两部的后续人吗,成功的切入乌珠穆沁部的两翼,到时候战场局势必然瞬间扭转,谁胜谁负便有了更多的变数。
对方骑兵并没有使用蒙古人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