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呆呆的坐在床沿,回想着李妈妈说的话。
“小姐准备从田庄上再选一个妈妈,两个丫鬟两个家丁一起进京。”
他们全家五个人,正好全部符合小姐说的。
丈夫的病是迫在眉睫,必须要治了,而且平州城无望能治,那么进京说不定真有什么名医可以医治的好。
孟家大老爷那么厉害,若是孟小姐以嫡出大小姐的身份在孟府站稳脚跟,她尽心侍奉小姐,到时候求小姐给找个名医治疗,儿子女儿的婚事,大小姐说不定也能帮上忙,不管怎么样也比窝在这里全家没有希望的过活好。
谢氏想到最后,干脆把丈夫拉过来商量。
丈夫谢方是个实诚人,这些年拖累老婆孩子,心里也苦的很,只是身为男人,多少辛酸和苦都往肚子里咽,从不说出来,只是默默的做活。
听到谢氏的消息,谢方一下子有了精神,连连点头,说,“你快去求三夫人,不行我跟你一起去求。若是孟小姐嫌弃我有病,我留下,你带浩儿,兰儿,梅儿三个人去京城,到了那里,没有人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浩儿说不定能娶了好媳妇,兰儿、梅儿也能找个好婆家。你也能轻松快活的过日子。”
“他爹。”谢氏听丈夫这么说,一下子热泪盈眶,这么些年,丈夫从来没有表示什么,这一刻,谢氏突然觉得,这么些年的苦熬都是值得的,这个男人有心。
“爹,娘。要走我们全家都走,给孟小姐当牛做马都成,只要能治好爹的病,绝对不能把爹一个人留在这里。”
下工回来的谢浩,听到了两个人的话,立刻不赞同的说。
身后站着的谢兰和谢梅也点点头,“爹,娘,大哥说得对,我们全家要在一起。只要孟小姐愿意带着我们全家进京,我们全家把她当菩萨供着。”
谢方一下子红了眼,剧烈的咳嗽让他说不出话来,谢氏连忙拍打谢方的背部,让他舒服一点,等谢方不咳嗽了,立刻站起来,说,“好。既然你们都同意,那我们全家就拼一把,他爹,我们俩现在先去见三小姐,再去求三夫人。”
谢氏这么说,是怕求了三夫人,孟碟仙嫌弃谢方的病,不肯让谢方跟着。
为保万无一失,她决定先去见孟碟仙,获得孟碟仙的首肯,再去求三夫人。
孟碟仙见到谢方夫妇的时候,已经是夜空降临之时,田庄上的人都已经睡下了,孟碟仙也准备睡,李妈妈领着人进来了。
两人说明来意,孟碟仙故意沉默了良久,在谢方夫妻几乎要绝望,以为她是要拒绝他们俩的时候,开口,“只要你们忠心耿耿的为我做事,我保证尽我最大的能力为谢当家的,延请名医诊治。但是能不能治好,这要看名医的本事,这个我就不能承诺你们了。”
两个人大喜过望,激动的连连磕头,“谢谢孟小姐,我们全家定然为孟小姐忠心办事,竭尽全力,绝不背叛。”
孟碟仙知道,只有人在以为无望的时候,突然出现的生机才会更加珍惜和感恩。
见目的达成,孟碟仙上前扶起两人,说,“好。不过能不能上京,最终的决定权不在我这里,需要三夫人同意,把你们的卖身契转给我才行。这个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谢氏本就计划好了,悄悄见过孟碟仙,若是顺利第二日一大早就去见三夫人。
若是不同意,他们是悄悄前来的,没有人知道,也省的被人讥笑。
夫妻俩表示明白,拜别孟碟仙,第二日一大早就去了老宅。
三夫人拧着眉坐在主位上,下面跪着谢氏夫妻。
罗氏没有想到谢氏竟然会来提这样的要求,一时间脸色很是难看,不等三夫人说什么,冷冷的先讽刺了谢氏几句,“什么去治病?治病需要拖家带口吗?你们分明就是想要借机进京,怎么,嫌老宅不好,待不下去?”
罗氏的话,犹如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压的谢氏夫妻俩喘不过来气,也让正位上坐着的三夫人,脸色一黑。
谢氏原本是罗氏的人,何嬷嬷自然是非常乐于见到罗氏的人走,一向不对盘的何嬷嬷,此刻笑着说,“三夫人,罗妈妈这话说的有点不大合适。这谢方的病拖了很多年都没有治好,耽误了儿子女儿的亲事。显然谢方这已经是顽疾,一时半会儿到京城也治不好,儿子女儿留在这里,等于没有人管,亲事不知道要继续耽误到什么时候,谢妈妈想必也是因为这样两难,所以才决定跟三夫人请求,全家都跟着孟小姐进京吧。”
谢氏此刻的心中很不是滋味,她一直替罗氏做了不少事情,没想到到头来,困难时刻,出口帮她的是敌对的何嬷嬷,落井下石刁难她的竟然是罗氏。
如果说原本她还是因为家里的情况所迫,不得已决定离开这里,这一刻,她是心凉的想要立刻离开这里。
谢氏对着三夫人磕了三个响头,哽咽着说,“三夫人,奴婢夫妻两个是在田庄上长大的,如果不是因为当家的这病,把三个儿女的婚事全耽误,奴婢一家说什么也不会离开这里。现在来求三夫人实在是逼不得已。
请三夫人念在我们夫妻在田庄做活几十年的份上,让奴婢随孟小姐进京,给当家的治病,奴婢全家感激不尽,愿意拿出全部家当在京城最鼎盛的寺庙为三夫人供奉一盏海灯,日日祈祷三夫人福禄延绵,子孙富贵无双。”
三夫人还是黑着一张脸,神情也并不怎么愉快,看着没有想要放行的意思,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