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见刘紫月喝完一杯茶,又给她续了一杯:“这趟出门子,本王与王妃师傅同去。”
刘紫月心中一紧,皱眉担忧道:“有危险吗?”
贤王抿嘴不语,抬手扶了一把刘紫月鬓间的碎发:“王妃发髻被风吹乱了。”
不待刘紫月回答,贤王起身,将刘紫月拉到梳妆台前坐下,拔下发钗,打散发髻,重新为刘紫月梳发。一下一下,梳子轻轻柔柔地梳过刘紫月如瀑般乌黑亮丽的及腰长发。丝丝秀美的长发,蕴着清淡好闻的花香,漾着让人留恋的温暖。紫儿,等我。
膳后小憩,与平日里小憩完双双书房理事不同,贤王拉着刘紫月到人工湖边散步。二人并肩而行,沿着人工湖岸边的小径上行走。初冬下午明媚绚灿的暖阳,透过小径夹道边高大的苍松翠柏,斑斑驳驳地洒照在精心铺就的鹅卵石小径上。
他拉着她的手没有放下,她回握他的手没有松开,二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走着。她能感受到他别离的不舍与未知生死的彷徨。有些事他不说,她不问,但她懂。微风吹拂,树叶沙沙作响,曲回的小径,岁月静好,相守平宁。
二人走了很久,贤王指了指路边的石椅,扶着刘紫月坐下歇息。二人说了会子闲话,贤王破天荒地与刘紫月说起小时候,说起贤太子与贤太子妃对他厚重而又温暖的爱。
贤王脸上乏起一丝幸福的微笑:“那个时候本王调皮,上房揭瓦,撩猫斗狗,什么都干过,还爱算计人,四处点火惹祸。父王母妃为此头疼不已,父王严厉惩戒本王后,母妃总是夜半偷偷地为本王上药。”
“爷很幸福。”刘紫月轻笑道。可以想像得到,养一只死坏死坏的聪明腹黑货,是一件很让父母头疼的事。
二人说笑了一阵后,刘紫月想了想最终还是忍不住地问道:“可以不去吗?”
贤王微敛了灿烂的笑,侧着身子,无奈地看着刘紫月漂亮炯明的杏眼道:“父王留给本王的东西,本王要拿回来,很重要。”
“亲自去?”
“亲自,那道机关的秘钥需要本王的皇族之血。”贤王道。
冬季的日头短,夜色渐起,月华逐渐皎润起来。晚膳后,贤王披着黑色斗蓬乘沐着乌泱泱的夜色消失在琴语院外的转角处。
夜色渐深,贤王一行改头换面由机关老人熟知的密道进宫。机关塔座落在宫里西南边最里角的一处开扩地上。与别处宝塔木雕红瓦不同,宫里的机关塔通身黑铁打制而成。巨大的八角铁塔,宏伟高大,古朴浑厚。铁塔劲挺如剑,插天挺立给人一种肃穆庄严,威不可犯之感。机关塔共有九层。每一层的八角塔檐角上都吊着一个黑色小铃声。
“莫要小看这些小铃铛,那是前朝贺贺有名的机关铁铃。一旦启动机关,便会互震齐鸣,声大如钟,响彻宫庭。”机关老人密语传音道。
机关塔塔前空扩,无遮无掩,贤王与机关老人等由远处的假山后站出时,便已经进入了塔关塔守卫们的视线。
机关老人易容成皇上,贤王与柳千展分饰刘总管与张公公,小有别扭地向机关塔行去。贤王与柳千展一左一右站在‘皇上’身侧,各人提着一盏灯笼,恭敬地为“皇上”引路。
“我说,老头,这身打扮行不行呀。”柳千展别扭地扯了扯衣领,提着袖子,嗅着衣服上的味儿传音入密道,“也不知龙五那小子,从哪弄来这身衣裳,什么味儿,怪难闻的。”
贤王看了一眼柳千展,微微皱起嫌恶的眉头,他也有洁癖好不好。这刘总管的这身衣裳味道更是特别得很。一股子腐蚀的怪味,夹杂着乱七八糟的胭脂水粉之味。
机关老人瞧了一眼前方,挺着身子走扩步前行,暗暗略侧着头传音道:“知足吧,要不是老头儿我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之术,就这方圆千米的空扩地,你们有那飞天盾地的本事,避过这些明明暗暗的岗哨?”
贤王看了一眼周围,以他的判断,除却机关塔前的百来个名明哨外,至少有近千名隐在暗处的暗哨正盯着他们。
柳千展觉得脊背冷嗖嗖的,冷风起,他不禁浑身打了个寒颤。柳千展伸手摸了摸鼻子,垂头传音低语道:“还不是你与阿湛的功劳?”皇室秘地机关塔一年内两次先后被人闯入,失了神医谷积百载之力,绝迹了数味入品神药,才炼成的洗髓丹。皇上不加强守卫才怪。
几人顾及着周遭的盯梢,尽量克制心中的别扭,仿着各自扮演的角色“正常”地走路,一路所遇的侍卫扑扑腾腾地接连跪下。机关塔前,面对跪在地上的守卫,“皇上”略清了清嗓音,强自镇定道:“平身,朕有密档要存入,打开。”
“遵旨。”守卫道。
侍卫守领引路,贤王一行人很顺利地进入机关塔。机关塔第一层,是塔内管理档案人员办公之所。今天是“柳福生”值夜,皇上进门时,“柳福生”便早已跪在地上。
“臣机关塔笔吏柳福生叩见皇上。”“柳福生”道。
“皇上”淡淡地道:“平身,承密封袋。”
“柳福生”将早已准备好的密封袋拿出,并在密封袋上标注上年月日。在“皇上”的眼神示意下,“刘总管”将“柳福生”写好的密封袋接了过来。“皇上”看了一眼众人,从怀中手掏出几张纸装入。“刘总管”小心翼翼地为皇上将袋子密封好。
机关塔内每一层的入口都有侍卫把守,每一层都布置下无数的机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