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暖融融,屋外寒负风彻骨。北风呼啸,大雪纷飞,没多久,琴语院寝房内传来刘紫月无奈的咆哮声:“龙湛,你够了。”
“本王只是同意无偿侍候王妃用茶,可是这茶叶却是本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北幽摄政王那里得来的,王妃是否该支付额外的报酬给本王。”某爷无辜淡然,低哑醇厚的声音响起。
“停,说你要什么?”刘紫月道。
院外某暗处,龙三掏了掏耳朵,低声对身旁的龙四,龙五道:“王妃真可怜,咱们王,从来就是算计的祖宗,弹弹手就谋指天下。”
龙四兴致勃勃地道:“你们说王要什么?”
龙三,龙五几人暧昧地笑相视而笑,结果让大跌眼镜的是,他们尊贵无比的王只是让王妃给她弹琵琶。
第二日早朝,御史台联名上奏,直指张绍杰幽州任职期间数宗重大罪责。张绍杰强抢名女,贪功冒进令东华国损失巨大,都已经是老生常谈了。皇上刚开始开有些不奈烦,自己一次两次的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有意一再拖延张绍杰的案子,一个个怎么没眼力劲儿的。但是当皇上听到张绍杰竟然在幽州任职期间私下贩卖军事情报后,忽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可有证据?”皇上强压着怒火道。
当皇上将御史呈奏的证据匆匆看了一遍后,怒不可遏地将证据重重地拍在龙案上:“张绍杰可恨。”真本事没有,卖国,他倒是敢。事关重大,皇上责令三司尽快查明张绍杰贩卖军情之事。
章华宫,因为孕中,张贵妃比平日嗜睡。当早朝消息传来时,张贵妃仍旧睡得香甜。张贵妃的心腹宫女一阵急跑进殿,却被殿中的张贵妃心腹婆子阻拦:“清莲,毛毛燥燥的,做什么呢?”
清莲歪着头,越过阻在她身前的林嬷嬷往内殿看了一眼,低低地道:“咱们贵妃娘娘还没起来?”
林嬷嬷点头。
清莲着急地叹了口气,在林嬷嬷耳边低声耳语。林嬷嬷吃惊地道:“这,怎么会这样?”
清莲刚欲张口,却听里头张贵妃的响动。林嬷嬷与清莲相视一眼,双双走进内殿。张贵妃得知早朝之事后,哪里还能继续睡下去?故技重施拿肚子邀宠,让人通禀皇上自己动了胎气。皇上人是来了,房太医也按照张贵妃授意说话。本以为可以按照以往的套路一样,先拖延胞兄张绍杰的案子。但是皇上这回态度空前的强硬。
皇上推开半靠在自己怀里的低低哼吟,面色苍白,表情痛苦的张贵妃,站在床榻旁,绷着脸冷声道:“后宫不得干政。爱妃莫要坏了宫里的规矩。”
“可是,……”张贵妃抬起头来,梨花带雨地轻声哭泣道,“那是臣妾的胞兄。”
皇上道:“记住你的身份,贵妃安心养胎,朕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皇上不奈烦地带着怒气扩步离去。临到章华宫院门,被冷风一激,脑子清醒不少,对身旁的刘总管道:“你留下,张贵妃肚子里的皇嗣要紧。房太医要用的药,不论贵贱,内务府一律拔来给她用了。还有,张贵妃怀着龙嗣,以后前朝的事不许再让她知道。今天的事,你亲自给朕查,嚼舌根的一律打入慎刑司,严加处置。”
皇上走后,刘总管留下,亲自盯着张贵妃安胎之事。床榻上,靠着富贵迎枕,病恹恹的张贵妃看了一刘总管亲端到自己面前黑漆漆的汤药,客道一声,随口道:“不敢劳烦刘总管,还让清莲来吧。”
刘总管道:“清莲老家有事,老奴斗胆,擅自做主放她回乡去了。能侍候娘娘及娘娘腹中龙嗣是奴才的福份,贵妃娘娘,您请吧?”
张贵妃疑惑地看了一眼刘总管,避开刘总管喂送到嘴前的药道:“本宫自己来。”
张贵妃喝了一口药,越想越不对:“这药苦,让林嬷嬷给本宫拿蜜饯来。”
刘总管看了一眼一旁的宫婢道:“还忤着做什么,贵妃娘娘要蜜饯。”
张贵妃道:“本宫近身之事一向由清莲和林嬷嬷侍候,她不懂本宫喜好。”
刘总管道:“哟,不巧了,林嬷嬷也说老家有事,老奴见她侍候娘娘用心,也擅自做主放她回乡两日。”
刘总管见张贵妃捧着药碗的手抖了一下,担心她将药撒了,忙伸手将药碗接了过来:“小心,贵妃娘娘身子不适,还是老奴侍候吧。”
用完了药,张贵妃躺下歇息。
刘总管临退出去时,叹了口气道:“不是老奴多嘴,皇上很重视娘娘腹中龙嗣,这是娘娘的福气,娘娘要晓得惜福,外头天大的事,也大不过龙嗣去,您说是不是?您养好了胎,来年生下个大胖小子,不怕没有皇宠。皇上是念旧之人,您跟在皇上身边多年,这个道理您不会不懂。”
寝殿众人都退了出去,张贵妃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自己穿起了衣裳,端坐在寝殿外间的小榻上。没多久,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向里推开。进来一个披着黑衣斗蓬身量低矮臃肿之人。
“你来了?”张贵妃道。
“你知道本座要来?”老妇低哑苍老的声音响起。
“你们不是说心诚则灵吗?”张贵妃道,“这回,本宫诚心乞求。”
“按规矩,用什么换?”老妇皱眉道,“张绍杰的案子闹得太大了,买卖军情,帐本里头还涉及到北幽。三司查下去,只怕要按卖国罪论处。”
张贵妃摇头道:“本宫不知道,不过你来了,证明本宫,亦或是张家有等价的筹码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