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宗耀沮丧的同时,再一次将他所认为的罪魁祸首刘紫月骂了个遍,正因为她的打草惊蛇推波助澜才让他费尽心力得到的官职丢了。就如当年算命先生说的那样,这个死丫头命相带煞,天生就是个会克人的主。
新一任的户部尚书很快就选了出来,错失起复机会的吴宗耀将自己关在书房内生着闷气。而京郊外某破旧草庐中,围庐煮酒的帝师却笑了。哦不,被撸去官职的帝师如今天只是一介布衣田文忠。
“老师的这一招虚晃一枪,一石二鸟之计谋得漂亮。利用黄六公子的死进一步挑拨贤王府的与镇国将军府的矛盾,又利用留下的蛛丝马迹算计贤王妃出手对付吴宗耀。他们斗得热闹,学生捡了一个大便宜最终谋得户部尚书的职位。”新任的户部余尚书一手捋着胡子,一手执竹勺子,笑呵呵地为田文忠添酒道。
田文忠瞟了一眼余尚书:“哪里,此番会如此顺利多亏了太后。太后大寿将近,皇上念着太后的生养之情。再有余尚书的堂弟户县的余县令也出了不少力。”查案的户县余县令在镇国将军府人面前的那句意味深长的“活着的只有贤王府”,轻轻松松在镇国将军府人心里埋下根刺,很好。
二人碰碗对饮。余尚书捋须再次为田文忠斟洒,皱眉疑惑道:“老师布局,何以料定那吴宗耀一定会上当。”
田文忠用手指神神秘秘地笔划着天,朗声笑道:“你可以将此事归解为天意。”他只是碰碰运气。若是能将吴宗耀拖下水最好,若是不能,一个与吴宗耀同乡又沾着远亲,又曾经接触过的襄县戏子足以引起贤王妃与镇国将军府的怀疑,只不过没有吴宗耀带着黄六跳进来的效果来得好些。至于镇国将军府的六公子,不用吴宗耀他也有的是办法的。那黄六天生好色的种,逃不过他的美人计。
余尚书与田文忠对饮,兴致渐高,趁兴问道:“太后让学生带话,问老师何时回京?”
田文忠笑容微敛:“转告太后,微臣老了,在京郊草庐颐养天年挺好。”
“这,总是不长久之计。”余尚书看了一眼田文忠的草庐,一桌,一椅,一床,皆是旧物,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家私。草庐内十分简陋,连个生火做饭的土灶都没有。他们喝酒也只能在破旧的草席上坐着,在草庐中央生个火堆支个架子煮烧饭。
余尚书抬头扫视着草庐屋顶,披黄散金的光一缕缕地照进来。整个屋顶几被光穿成了筛子。
“这里住不得人,老师何必自苦。”余尚书打了一个酒嗝道,“皇上一时意气用事,不过总还是念旧之人。老师有扶持之恩,从龙之功。皇上登基十数载,老师倾尽所学助皇上安邦定国,劳苦功高。明珠蒙尘遭小人陷害只是一时,拨开云雾,拂拭尘埃是早晚的。”
田文忠抿嘴,闷声仰头咕咕咚咚地一口气灌了一碗闷酒,良久长叹道:“知我者小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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