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道:“三爷让奴才过来通知慕爷一声,计划要快。慕爷手里的一百多间铺子,若是再晚些,怕是彻底地烂在手里。”
慕爷凝眉不悦道:“告诉你们三爷,让他稍安勿躁。计划进行到一半,贤王府手中才一百多间铺子,剩余资金充足。再说不痛不痱的,他也成不了事。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空手套白狼可不是那么好玩的,别小看了贤王府,那可是连当今都顾忌三分的主。”
小厮点头不语。
慕爷斟酌道:“时间紧迫,瞻前顾后的难成大事,若想取之,必先予之。”
慕爷打发三爷的小厮出门子,自己负手在房内徘徊。
慕爷沉吟了一会儿,唤来管家:“铺子的事都办妥了么?”
管家看了一眼慕爷,拱手小心道:“改名换契好办,照老规矩来,给点孝敬就是。只是要抹了底档瞒天过海,官府那边好怕是不好办了。”
慕爷道:“怎么回事?”
管家无奈道:“主子,您不知道,近来风声紧,对于他的贪腐,刘主薄的上官京兆尹似乎有些风闻,正盯着他呢。”
“哼,贪得无厌的东西。行了,不行就再多给些银子,别耽搁了爷的大事。”慕爷不耐烦地抓挠后脑道。
管家应诺点头躬身退出,临到门槛时,又被慕爷唤住。
“回来,拿着我的名贴去,就说我请他吃饭。多备些银两,名贴字画什么的,读书人多半喜欢这个。我记得新任的京都府衙主簿是进士出身,因为犯了事才被人扒下丢了官职。后来托了家中关系,才在京都府衙寻上这份差事。”慕爷坐下,靠着椅背,头仰着道。
管家道:“正是。刘主薄出身虽说一般,可他家与四皇子母家刘家沾着亲,靠着刘家的关系才在京都府衙站稳脚跟。”
进了腊月,天寒地冻的,冷得厉害。不过街市却一日比一日热闹。不仅是京城,东华国京外的街市也是如此,比如宜城。马车在经过宜城繁闹的东大街时,刘紫月掀帘看了一眼,街市上人流如织,车马穿行不绝。街市上的喧嚣声不绝于耳。比起常日,街市上多了许多贩卖年货的摊子,像大红的对联,大红的灯笼,红纸剪的窗花小摊等等,大街上年味十足。
刘紫月一行在宜城的驿馆歇息休整。晚膳后,魏临与刘紫月抓紧时间处理耽搁一天的事。龙一将京城的消息送了过来。就在闽泰钱庄挂牌出售永顺街铺面的第二天,京里的大街小巷开始传着朝庭要将东大街改建官员宅邸,东大街的商铺有许多会迁往永顺街的流言。
“黄掌柜已经暂停了永顺街商铺的出售,另个,有一百多间商铺要典当,裕兴典当行那边的掌柜递话到贤王府,询问王妃要不要再收进来?”龙一道。
刘紫月放下笔,搂着一旁的汤婆子,对着一旁整理封地折子的柳千展道:“小舅舅觉得呢?”
柳千展斟酌道:“闽泰钱庄帐上大约还有五百多万两的流动存银,永顺街一百多间的间铺若要悉数购下也是能够,只是如此一来帐面上咱们就没有什么流动的银钱。要不咱们再买五十间商铺如何?”
刘紫月道:“舅舅难道不觉得事有蹊跷?”
柳千展不明所以地摇摇头。
刘紫月摇头笑了起来,难怪某爷总说小舅舅才能有余,就是心性纯简,不适合执掌大局。她数着手指点出她认为的数个蹊跷处。第一,他们刚放出风声出手永顺街的商铺,永顺街就有东大街迁铺的流言;第二,暗处之人似乎是算准了咱们手里的流动资金一般,前前后后二百间的商铺,一千多百万两银子,差不多套着他们所乎所有能抽调的现银;第三,京城有那么多间的当铺,为什么永顺街商铺都跑到裕兴典当行置当。
“会不会是巧合?”柳千展思索道。
刘紫月道:“本妃倒是希望是巧合。”她怀疑过期的死档商铺有问题,只是用转手永顺街的商铺未雨绸缪,试探性地做个小局,摸排各商家对她出售的永顺街商铺的反应,却意外地激起这么多的浪花,短短一夜间又冒出一百多间的置当商铺,若说这里面没有什么猫腻,她是不信的。
刘紫月吩咐龙一道:“给本妃查。这些商铺在官府的存档,市井流言,双管齐下,顺藤摸瓜地往下查。本妃倒是要看看这背后藏的是谁?”
年关将近,又是官员年考之时,朝堂内外,文武百官都忙。忙着送年礼,忙年考风评,各自手中差事上的事,都希望尽量做圆,做平,得到上官的肯定。京兆尹也不例外。京都府衙积存的旧案,能结的尽量完结。本以为能得个优等的京兆尹,没想到在年考之时,京都府衙竟出现一桩惊天大案。京都府衙档案室被烧,并且掌管该档案室的刘主簿当天夜里因为喝醉酒掉进河里淹死。
刘紫月刚一回京,便收到消息,微微怔忡后,将孩子交给孙嬷嬷照顾,自己便同龙一来到王府书房。
“看来永顺街商铺的这摊水太浑。”刘紫月一手环着胸,一手托着下巴,手指轻点着腮帮子,若有所思地道。
龙一小声建议道:“要不咱们让永顺街的商铺尽早脱手。”
刘紫月摇头:“若是本妃所料不差,怕是没有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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