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紫月看过信后冷笑道:“就知道会是他。”霍家向来与镇国将军府不睦,且镇国将军府多谋有智,皇上派镇国将军府三子去往林鸿关监察是她早预料到的事。她有意救下霍家,利用霍家打草惊蛇,自然是有用意的。霍家老四虽然镇守着林鸿关,可是林鸿关并非是霍四爷一言堂,再加上皇上一而再下发的闭关严旨,她想要顺利将舅舅从关外接进来,没有能搅动乱局之人是不能够的。
此一局,她算的就是引狼入室,浑水摸鱼。虽然是兵行险招,但是入室之狼若是使用得法,必会收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柳爷让属下转告王妃,小心方家。”黑衣武士道。
刘紫月眼眸微眯:“方家有哪一位爷现在林鸿关履职?”
黑衣武士道:“方家长房嫡孙方诚。”
“长房嫡孙?方语的兄长?”刘紫月若有所思地道。她记得,柳国公老太太寿宴时,方语可是一心想要入贤王府为妾的。
黑衣武士道:“是。柳爷说,方家有些异常,具体的,他还在查,只是吩咐属下转告王妃小心。”
黑衣人骑马退离。刘紫月坐于山道旁的大石上,喝了一口皮囊子里的冷水,若有所思。镇国将军府利用丰城方家算计霍家。镇国将军府与丰城方家究竟有何利益上的牵扯,值得丰城方家如此行事?还有,晨哥儿染上天花的线索只查到柳国公太夫人的陪房那里就断了,是巧合还是本身就与丰城方家有关?
刘紫月又喝了两口水,便下令继续上路。
林鸿关属永州郡潇城管辖。林鸿关外西接西华国,面临南疆,中间还夹杂着几个独立于四国的自治小州,而神医谷则在这三国与数个独立自治小州的包围中间,由于地理位置险要,自古以来就成为兵必争之地。神医谷无论是被谁占据,其他各国都面临着边境大门被打开的危胁。百余年前,各国曾经为了独占神医谷,而陆陆续续发动过许多的战争。后来为了各国的长治久安,四国十六州便签署协议,谁都不能独自占领这块地方。也因此,神医谷成了独立于各国的三不管地带。
潇城是林鸿关内第一大城,也是离林鸿关最近的一座城池。刘紫月一大早换乘车马秘密进入潇城。马车穿行在在潇城最为繁华的东大街上。耳边是不绝于耳的异乡叫卖之声,以及清晰明朗的马车轰隆轰隆驶过的声音。大街上行人不多,稀稀松松,三三两两,看得出是早市才开始。
刘紫月的马车在潇城东大街的天一楼停下。她身披黑色刻丝翠花大斗蓬,头戴白色厚纱帏帽,掀帘而出,随同早立于门前恭候的潇城天一楼白掌柜一路向后院书房而去。潇城天一楼与京城天一楼总店的格局大体相似。
书房里,白掌柜将自己一早准备的潇城各势力图谱递给刘紫月。
“林鸿关虽说主要由霍言祯管理,但是林鸿关的守备军大多出自曾经的丰城方家的黔军。”白掌柜道。
刘紫月颔首,这个她是知道的。皇上早些年为了制衡各军,防止各军首领拥兵自重,有意做了一次大规模的军事调动。而丰城方家的部分人马就在那个进候被皇上调到林鸿关,并调霍言祯作为林鸿关守将,而方家在林鸿关担任副职。这一任在林鸿关履职的则是方家的长房嫡孙方语。
刘紫月轻轻拨着茶碗盖儿,若有所思地道:“说说林鸿关口的情况。”
白掌柜道:“自朝庭下发明旨以后,林鸿关已经长时间紧闭关门,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入关。有许多往来两地做生意的都被拦在关口。咱们天一楼的人也是一样,上月购置的米粮没办法运进来。”
门外小厮来报,说是膳食准备好了。白掌柜看了刘紫月一眼,见她挥手摇头,便道:“知道了,一会子再用。”
刘紫月又问了一些林鸿关外神医谷的情况,而后入厢房歇息。约么一个时辰,半倚于美人榻上闭目养神的刘紫月被门外的龙一惊醒。
刘紫月睁眼,神色平静地对着门外的龙一道:“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一切令行事,都安好了。”龙一道。
龙一退下没多久,龙三龙四,青丝,暗一先后也过来。都表明他们完成了各自的差事,一切准备就绪。
刘紫月坐起身来,推开窗子,负手立于窗前。很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潇城的气候较京城暖和些。院中有许多的枯树都冒着翠绿的小芽。在没有太阳的日子里,潇城依旧是冷的。连日赶路,刘紫月已经疲累到了极点,身子倦怠,浑身无力,有些畏寒。冷风吹起,她打了一个寒颤,握拳掩嘴,低低地咳了几声。
夫妻同病,相隔千里亦如一体。京城赵氏酒坊,西边小桔林后的小院正房窗前,某爷亦是握拳掩嘴,低低地咳嗽。
柳千展进门见此,快步上前将窗子阖上。
“祖宗,才好了些,不要命了?”柳千展道。
贤王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抿嘴坐于小榻上:“贤王府如何?”
柳千展抓了一把后脑笑嘻嘻地道:“一切如常。”
“晨儿呢?”贤王道。
“胖,胖胖,胖了一些。”柳千展吱唔道。
柳千展心虚地避开贤王的目光,在房内寻了一打离他稍远些的椅子坐下。
贤王转动着拇指上的翠玉扳指,静静地看着低着头,眼神闪躲的柳千展。
“丰城方家是怎么回事?”贤王道。
柳千展猛地抬起头来,吃惊地道:“你,你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