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至亲至爱夫妻,明明两相里都想着对方,这样分着算怎么回事?瞧着小媳妇日日为这货揪心,他于心不忍。喜欢上一只聪明,腹黑,死坏死坏的老狐狸还真是小媳妇的不幸。柳千展心底默默为小媳妇点上一支蜡烛。
柳千展咬牙,有心相逼道:“已入汛期,闽地河道上的工事日渐增多,严庆元的请示折子以及私人书信也日渐频繁。”
柳千展低头喝茶,不用看也知道他家外甥狗那张脸冰山脸拉得有多长。叫你熬鹰,仔细把小媳妇熬没了,急死。
柳千展呷了一口茶,抿了抿微有些干涩的唇瓣:“还真别说,听说现下清俊儒雅,出身又好,能力出众的小年轻挺招姑娘喜欢的。小媳妇……”
好吧,若是眼神可以杀人,他想,他现在已经死了一万回。柳千展忙闭上嘴巴,后面的话他没胆说出来。
“小舅舅很闲?”贤王把玩着拇指上新换上的翠玉扳指,淡淡地道。
柳千展怂了,忙摇了摇头,掰着手指,数着自己的差事。他长篇大论地说着,总之一句话,他很辛苦,没有闲暇。
柳千展抓挠后脑,急中生智转移话题:“阿湛近来频频调度王府军中武将,可是朝中要有大事发生?”
贤王认真地睨了柳千展一眼后,又半阖着眸子,放松地向椅背靠去,淡淡地道了一句:“如她所愿,谋她之所谋,算计着她的算计。”
柳千展听得云里雾里,再要细问时,某只腹黑货只是高深莫测低低笑起。柳千展惧怕某只小气腹黑货的报复,打了哈欠想要离开。只是还是晚了一步,他还是被某只记仇的外甥狗发配到燕荡山当苦力。
“燕荡山上有矿,我怎么不知道?”仿佛一息之间,嗖地一下,他身上的瞌睡虫全跑了。柳千展瞪大眼睛,看着某爷。死家伙,只是小小地打翻了醋坛子嘛,要不要这么坏。
“这一季的外帐要结算,我……”
贤王:“王妃精通速算之法。”
“黄蒙对四皇子所谋另有蹊跷。”柳千展抓耳挠腮。
贤王怔了怔,随即了然,微微颔首:“王妃聪慧,既然能有所察觉,小舅舅另做它事也好。”
柳千展抚额,好吧,他承认小媳妇比他更善权谋之术。
柳千展咬牙:“闽地汛期,不如……”
贤王:“严四郎曾任工部侍郎。严庆元是严四郎一手带大的。”
好吧,比起他来,河工上的事严庆元比他合适。
柳千展:“……”
……
柳千展寻了一堆事由推搪,结果都被贤王给否了。柳千展杯具地发现他能做的事,某只手底下都能寻出比他更出色的人胜任。
无奈之下,柳千展捏着胳膊,比着腿,力图向腹黑外甥狗说明派一介书生去往燕荡山挖矿绝非明智之举。
贤王淡眸轻扫,轻正衣冠,面无表情地道:“浙北余家上门提亲,外祖父似是中意,本王见那浙北余家姑娘生得眉目清秀,温柔可人,风情楚楚,到是有别于京中闺秀的明艳浓烈。她配小舅舅倒是正好。”
又来了,又是这一招,偏偏他就怵这个,死家伙。柳千展头痛,哭的心都有,忙道:“不要,阿湛,求放过。”不就是燕荡山么,不就是挖矿么,去。呜呜~,阿湛是坏银,明明答应过他,它朝事成之后,便遂了他的心愿,让他娶……
柳千展在心底将外甥狗骂了个遍,没办法为了佳人,只得咬牙应下差事。
柳千展垂头丧气地走了,临走前瞟见贤王案桌上覆于折子下的白纸下隐约可见的“无名”二字。柳千展并未放在心上。直到某日听小媳妇提起的北幽时无名谷云云,他这才恍然大悟,这两只日日食野味,唱的是哪一出。
他虽未亲眼见过这两只在无名谷柔情密意的样子,但是也曾听余青说过一些。算算日子,那几日可不就是外甥狗与外甥媳妇在无名谷恩爱情浓之时。
一个闷骚腹黑,祸害人不偿命;一个聪明善谋,谋敌于无形。
“还真是天生一对。”
柳千展磨牙,随即又坏坏地低低笑起。这两只都是无敌闷**,一个一板一眼地要熬鹰,一个嘴上不说心里透亮。没了他这个中间调和之人,活该他们情路坎坷。
想到这里,柳千展心气顺了不少,对于燕荡山之行也没有先前那样排斥了。柳千展哼着曲儿,吃茶,再抬头时,却见马车内他的小厮阿遇正用着一种他一时难以形容的怪异眼神看着自己。
好吧,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沮丧,一会儿精神,若是换作是他,他也会把那人当成疯魔病人看待。柳千展低头默默吃茶,心底将贤王又骂了个遍。害他失仪于下仆之前,这笔帐自然要算在贤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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