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略微调换了一个靠坐椅背的姿势,勾唇冷笑不语。
“燕荡山是有几桩怪事。可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不单这里,别的……”柳千展抱着被子,屈膝坐着,忽地微微停了一下,似是回过神来一般,眨了眨睛睛,“这和中毒有什么关系。”阿湛向来话少,远兜远转说的这些分开来看他能听懂,可是合在一起,他却弄不明白外甥狗的意思。
贤王半抬着眸子:“太祖兵变燕荡山时曾夸赞过同味居。同味居因此名声大噪。至此以后同味居咸肉便作为此地所属州衙贡品。”
柳千展摸了摸鼻子。同味居咸肉声名在外,出产甚少,除了御贡从不对外供应。有些外乡人不远万里来到燕荡山只为尝一口燕荡山同味居的咸肉。
“此次中毒与同味居……”
柳千展说话时将‘同味居’几个字拉得老长。他看着贤王,说话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疑问。
贤王手点着椅背,没有直接回答柳千展的疑问,而是莫明其妙地感叹了一句:“同味居只是开在燕荡山可惜了。”
柳千展不明其意地点头,不知道外甥狗神神叨叨远兜远转的说起这些是什么意思。与小镇上日渐萧条的铺子营生相比,同味居的生意算得上是红红火火的,但是与州府中稍大些的馆子比差远了。
“阿湛的想说有着御贡这块金字招牌,同味居因何只守着燕荡山这个偏远的穷山恶水之地?”柳千展似乎有些懂了,“阿湛当年年岁尚小,又远在紫阳山养病有些事或许不知。同味居也曾开遍大江南北,不过后来据说是同味居新继任的东家无才无德,不擅长经营之道,不但将祖宗老本都赔了进去,还欠下巨额债务。”
后来据说是那东家的远房族兄出面将同味居买下,才使得同味居连同一应祖产不至于落入外族人之手。
后面的话,柳千展没有说,但是贤王只一眼便看穿他的心思。贤王从袖间拿出几张纸给柳千展。柳千展接过,随意地翻看,忽地被纸上的内容惊得怔住了。他半晌才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贤王嘴里重复着说:“不可能。”
贤王道:“这些官府文书还有当地里正的签明文书都可以证明真正的钱有龙早在十余年前就病死了。龙隐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证实这钱有龙就是田文忠无疑。”
贤王冷笑:“这里面还扯着一些官司,为了这个身份,还弄了几条人命。”
“难怪。”难怪他会中毒,柳千展反复看着手里的文书,“只是这是为什么?田文忠要买同味居的铺子大可以光明正大的,为何绕了这些弯弯绕?”
“是了,为何?”贤王把玩着拇指上的翠玉扳指,“田文忠为了这个身份颇费心思,先是密谋钱有财病逝,再是买通官衙小史窜改本该核消的户籍,事成之后就是杀人灭口,毁尸灭迹。若不是前些时候另一起官司,只怕龙隐未必能顺藤摸瓜查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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