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当当当”梆锣声三响,已是三更时分!
翠竹书生方瑜留下“校尉总管府”,所住的客房与韦涓夫妇一起,是前面一列房子中的一间。
这响梆锣声,把甜睡中的方瑜惊醒过来,他从床上下来,出屋子解手。不期然朝夜空一瞥,不禁轻轻“哦”了声。
他两眼眺望夜空一角,轻声自语道:“昔年蒲云山恩师梵谷上人曾有说过,夜明珠这类异宝,如裹上兽皮,能收敛外射的华光,‘精金钢母’亦属异宝之一宗,已包上猪皮,由大嫂收藏,如何又有毫光闪射而出?难道此间‘校尉总管府’又有异宝出现不成?”
方瑜来“校尉总管府”还是第一个夜晚,显然对此地房屋分列位置和方向并不清楚。
当然,他也不会知道大嫂梅玉芬和兄妹两小,住哪一列房子。
方瑜望着夜空一端,高冲霄汉的这束光柱,想不出其中原因,是以喃喃又自语道:“明天问过韦哥、胡家兄妹两人,知不知道这回事。”
方瑜回进屋里,正要躺下床,突然依稀中传来金铁相撞。吆喝厮杀声,不禁脸色一骇,诧异称奇起来:“这里是临安城‘校尉总管府’,有官家兵马驻守,三更半夜,何来厮杀之声?”
他推窗看去,夜空那束光柱渐渐收敛,而厮杀之声,就是从那端方向传来。
方瑜这一发现,虽然还不敢证实,却已想到那回事上,披上外衣儒衫,拿起床边茶几上纸扇,身形闪晃,施展“羽化凌霄飞云纵”轻功,从窗口电射而出,驰向厮杀声传来之处。
虽然这阵厮杀声起自短暂之际,方瑜已目击到前面庭院,一幅惨烈打斗的场面。
胡家兄妹两人手执长剑,在激战一个削瘦如柴的红衣番僧。
番僧手上的兵刃,竟是一只足有斗大,系上铁练的铁木鱼,铁木鱼顺着铁练挥舞之势,凌空激荡盘飞,声势骇人。
两小剑招不敢逼近,只是挡住了这红衣番僧进招的凶势,此红衣番僧即是松云邀来“校尉总管府”助阵的“万花罗汉”天童和尚。
横过一旁是一个武将衣着的大汉,带领不少官兵,在围战一个中年道姑。
这着官军衣衫的大汉,白天经韦涓介绍引见过,方瑜知道他是谁,此人就是“赵天成”,过去在“黑狮牧场”是韦涓的亲信助手。
韦涓来临安任了“校尉总管”之职,赵天成也把身分变了过来,做了“总管府”里的一个“统领”。
夜晚,赵天成亲自带领一队官兵巡视“总管府”,发现这三个行止诡秘的僧尼,上前喝住盘问,立即燃起一场激战。
这阵金铁交鸣声起,惊动了庭院边屋子里的梅玉芬和她的一时子女。
那中年道姑,显然就是江湖上自称“瑶池仙姑”的马玉屏。
翠竹书生方瑜运用夜眼功力,纵目庄庭院深处看去,大嫂梅玉芬跟一个手执方便铲作兵刃,身躯高大的红衣番僧在激战。
方渝这一发现,不敢稍作迟疑,立即大喝一声,向近边的两小道:“仇儿,蕙儿,且退下,待瑜叔来挡住此秃驴。”
两小发现瑜叔的来助阵,不禁心头为之一松,立即挪退边上。
万花罗汉天童和尚,见换上一个文质彬彬,方巾儒衫的书生上阵,不由笑骂道:“你这个穷酸汉是嫌自己命长,找个超度,待罗汉爷送你下阴府!”
说到这个“府”字,双臂奋起神力,铁木鱼顺着铁链之势凌空盘飞,猛朝方瑜盖顶而下。
至少在天童和尚想来,这一记击下,怕不是把这穷酸书生砸成一堆肉酱。
翠竹书生方瑜阴阴一笑,“刷”的张开纸扇,朝向头顶疾飞而下的铁木鱼-去,铁木鱼落向方瑜额顷,只在两三寸之间,蓦地撞上一股威猛无比的劲道,突然弹飞而起。
本来落向方瑜头顶的铁木龟,却回原来方向,朝天童和尚自己这边飞来。
这番僧骇然一怔,这是哪一门子武功?穷酸纸扇怎会-出如此大的劲势来!
眼前这电光石火之际,已不容天童和尚多想,如不闪开弹回的铁木鱼,却要丧命在自己兵刃之下。
他身形拔起,斜刺而出,“砰”的一声巨响,铁木鱼落地,地上石板激起一阵火花。
庭院前面那列屋手中的烈火星君韦涓,他也看到那边高冲霄汉的金光。
同时传来厮杀之声,已知道“校尉总管府”发生了变故,只是他没有象翠竹书生方瑜那套疾逾冷电的“羽化凌霄飞云纵”轻功身法,是以才并未与方瑜同时赶来激战现场,烈火星君韦涓是“总管府”主人,当然知道总管府的情形。
“校尉总管府”中除了白天自己带回的“精金纲母”外,并未再藏有其他稀世珍宝。
那边凌空闪射的金光,出自庭院后列芬嫂和兄妹两人的屋子。
韦涓心念闪转,由凌空金光的闪射而想到那块“猪皮”上。
这是自己的疏忽,没有把裹在“精金钢母”外层猪皮的那回事,告诉了芬嫂。
这样一宗稀世珍宝,由于出自好奇,谁都一睹为快,可能芬嫂把“精金钢母”带回房里,打开看时,发现这样一块肮脏的猪皮裹上,地不会知道其中原委,就把那堵皮扔向了一边。
烈火星君韦涓思到这上面,连连埋怨自己,这是自己疏忽。
从庭院后列屋子一阵厮杀声传来,韦涓知道已有变故发生。
胡玉娟有孕在身,即将分娩,她不能参与厮杀激战,韦涓叮咛、安慰数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