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心忽然觉得心里涌上来一股委屈,几乎将她完全包覆了起来。从来没有过的挫败感几乎将她完全击垮。
身边的男子,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可是这个父亲,却这一生无法真心实意地对她一个人。她知道做皇帝的女人大概就是如此——
“琳儿知道在您心中的位置便是了。”馥心忽然觉得腹中涌上来一阵阵地恶心,几乎要把刚才吃下去的东西一股脑都吐出来。
她俯身在桌上一阵阵的作呕,令楚翊瑄分外惊诧道:“琳儿!你怎么了!”
馥心忽然觉得身下冒出一股热乎乎的水,仿佛是shī_jìn了一般,吃惊之余她失声惊叫道:“东哥哥,不好了!我,我破水了!”
楚翊瑄大惊失色,急忙抱起馥心将她平放在床上,将一个枕头垫在她身下,这才嘶喊着让宫人们去传接生的稳婆,并去叫明少颐过来。
红蕊刚回去休息,得知馥心破水,吓了一大跳,算日子馥心产期确实近了,却由提前了十几日。
同住的云岚听说之后,倒还在安慰红蕊道:“姐姐不必焦急。我听我们乡下婆婆说呀,勤小子懒丫头,娘娘日子提前了这么多,定然又是一位皇子!”
红蕊现下想着倒不是皇子公主的事了,只要馥心能够平安,她便阿弥陀佛了!
馥心即将产子,整个萱漓殿倒是陷入了一团忙碌,却也不见得半分慌乱。苏喜借着机会。把小乔和江玉李怀一起叫来帮忙,楚翊瑄见了这些从前伺候馥心的“老人”,却也没再说什么,已然是默认了他们的存在。
明少颐倒是比稳婆来的早,见了楚翊瑄,也不忘规矩,赶紧上前叩拜见礼。
楚翊瑄心烦意乱,摆手道:“不多拘礼了,明少颐,馥心破了水。有什么好法子么?”
明少颐其实并不精通千金一科。但也知道女子生产,破水对于产妇和腹中胎儿都很是危险,马上道:“微臣知道了!算来,娘娘的这一胎已足月。可以生产。微臣这便开一剂催产药来。”
说罢。再次一礼。反身而去,在案几上写下一方:
“槐枝二钱,榆白皮一钱。大麻仁一钱,瞿麦五两,通草五两,牛膝四两,以水二升煮取服之。服下后在吞皂荚子两枚。
另备阿胶二两,赤小豆五两,以水一升煮熟小豆,去滓服用。
另知母一两为末,调蜜丸如黄豆大小,每服一丸,痛不止更服一丸。”
说罢交由李怀小跑去太医院留方取药。这才向皇帝细细禀了,又道:“娘娘服下此方,须臾便产,请皇上还是移驾尊步去配殿,血房不祥。”
楚翊瑄虽一心记挂着馥心,但听了明少颐的这句“血房不祥”还是退出了正殿,去西配殿休息等待。
不多时稳婆已然到了,明少颐也按着规矩跪在屏风之后,等待传召。
“明太医,我这次生,为什么肚子一点都不痛?”馥心很是疑惑,诞育梓茂之时,肚子痛得简直是山崩地裂一般,而这次先是泼了水,肚子竟一点都不痛,也没有任何生产的反应。只是腹中一阵阵的作呕,让她格外难受。
“娘娘不急,微臣已经让人去备置催产药,您稍候服下,须臾后便会生产。”明少颐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声音一如他常日可见的沉稳,“娘娘,微臣在汤药中加了阿胶和赤小豆,您吃了养足了气血,生产之时便会有力,而且不会过于疼痛。”…
“多谢了明太医。”馥心虽然躺着不能动,还是微微抬起脸冲着屏风之外欠了欠身。
“为娘娘效劳是微臣的荣幸。”
大约一个时辰,催产药已然备好,馥心忍着这一股腥味将一碗药尽数喝下。不多时药效便渐渐显现,腹中作呕开始减轻,轻微的阵痛已经袭来。她又吃了一粒明少颐吩咐的知母蜜丸,肚痛更甚。
话分两头,海兰慧听说馥心生产,急忙将这些日子备好的小二肚兜和衣服从柜中翻出来,一件件整理好,让婉釉赶紧送过去。
“这俩孩子真是会选日子,明日便是八月十五团圆夜宴,就选在这会子降生,”海兰慧望着爆了又爆的灯花,自然自语出声,“哟,灯花连爆,这是有喜事,看来馥心又要诞下一位小皇子了!”
说话间付羽瑶和燕柔嘉也到了,她俩见萱漓殿那边乱哄哄,便带着各自的贴身婢女来到海兰慧处。
“八月十五,这日子好的很,孩子急着要跟母妃过团圆节呢!”付羽瑶刚进门便从海兰慧笑道。
“昭媛和丽才人到底是馥心的好姐妹,一听说便赶来了!”海兰慧很是亲热地迎上来,拉着她俩就坐,让宫人准备一些小吃饮品,“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两位,前些日子酿的玫瑰蜜汁出窖了,两位妹妹来尝尝吧!”
这玫瑰蜜汁,是海兰慧取了新鲜的玫瑰花,调和上好的椴树蜜,加上新酿葡萄酒和麦芽糖,酿制十日而成。兑上热水,就是最好喝的饮品。
宫人又上了四盘点心,都是海兰慧日甜蜜不腻,杏仁糕清香利口,糯米滋奶香弹牙,红糖沙琪玛酥松绵软。
“这些都是我亲自做的,两位妹妹不要嫌弃,一定要尝尝。”海兰慧格外客气地说着。
“哟,禧姐姐还有这样的好手艺?倒是让妹妹想起从前宜妃的封号来了——真是宜室宜家呢!”燕柔嘉倒是不客气,马上捏了一块杏仁糕吃了起来,笑道,“姐姐手艺真好,比我们府里的大厨都做的好呢!是谁教姐姐的呢?”
海兰慧脸上划过一丝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