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心无声地点点头,转而又问道:“红蕊呢?”
“红蕊刚出去,大约是打热水去了吧!”兰菱刚说完,葛明远已经悠悠转醒,见着馥心和兰菱皆是站在楚梓茂病床前,微微怔了怔,赶忙起身打千道:“给娘娘请安!微臣昨夜实在是倦怠,这才……”
“葛太医,你实在是辛苦,早些回去休息吧!这几日,梓茂这边,就由本宫来照顾吧!”馥心说着,从头上抽下一支簪子递给葛明远道,“葛太医,本宫昨夜出门焦急,也没拿什么东西赏你,这支簪子,叫金枝玉叶,是本宫刚刚封了妃,皇太后赏的。你先拿去,算是本宫嘉奖你昨个儿救了梓茂。”
馥心说得坦荡,但葛明远脸上露出些震惊道:“娘娘这如何使得?微臣进宫,是受皇上的召见,再者,微臣本就是医者,为皇子诊病乃是职责所在,娘娘您又何须赏赐微臣?娘娘的这份心意,微臣零售,但是娘娘的东西,微臣实在是不能要。况且是皇太后的赏赐,微臣实在是不敢领受。”
馥心见他如此推辞,便是又道:“你不拿着,便是看不起本宫的东西了,是不是呢?”
兰菱见馥心这般,定然是要将东西送出去的,忙说道:“葛太医便不必推辞了,安心收下便是。”
馥心颔首一笑,又道:“东西给你也算是个信物,他日你若有难,本宫断没有不出手的道理。”
话都说道这份儿上。葛明远便给完全堵上了口,只能将东西手下。他甚是谨慎,把簪子死死踹好,随后才打千告退。
这会儿红蕊也打了热水,苏喜也拿着宫装和妆奁回来了。
眼见得皇子还睡得香,众人都是轻手轻脚的。
“有人过来请安了吗?”馥心低声发问着,苏喜躬身答话:“回娘娘,奴才刚回来的时候,看见东苑那边是有了小主在等候,但遥遥没看清楚是谁。”
“来得竟这样早?到底我也是天天请安。也从未这么早过。”馥心微微挑了挑眉毛。又道,“倒是想去看看究竟是谁呢!”
正说着,楚梓茂贴身的奶娘,禾秀和春平到了。她二人见馥心竟是一夜未走。略有些慌了神。昨夜她俩生怕皇子的病会过人。一直想找借口躲出去,后来兰菱为了馥心说话方便,将她二人遣了出去。俩人自是乐得开怀,竟是一夜未归!她们见馥心还在,忙上前叩拜请安,馥心不曾回头,只是看着铜镜中自己的倩影,一面将耳际一丝乱发别在耳后,笑道:“昨夜辛苦,两位奶娘也是辛苦了!”
听她这话便有暗讽之意,忙俯身连拜道:“奴婢们昨夜见娘娘身边的人贴身伺候着,自己在这里也是添乱罢了……所以……”
馥心没工夫跟她们俩置气,懒懒摆了摆手道:“罢了,你俩也睡好了一夜,今儿就忠于职守吧!你们也知道,本宫一向赏罚分明,差事办得好,本宫自有赏赐!”
她刻意把声音憋得厉戾,却不曾回过脸来,仿佛是在对铜镜中的自己说话,但即便如此,春平两人还是吓得抖若筛糠,连连叩头着:“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馥心不再说什么,由兰菱扶着,缓缓起身向外走,临走将红蕊留下,说是这几日就留在西苑照料皇子,苏喜跟在馥心身后,悄然无声地出门。
刚出门,便碰到皇太后贴身的薇绣,她过来问了皇子的状况,先是舒了口气,随后又道:“奴婢去前厅传皇太后的话,说是今儿不大舒服,传于众小主们知道,不用过来请安了。”…
大约是昨夜皇太后劳累过度了吧。馥心忖着,心中倒有些隐隐的同情来。几人出了西苑,便遥遥看见合贵人陈韵榕由白梨扶着,正独独一个人在东苑门口等候。东苑的大门还是紧逼着,没有打开的迹象。
“合妹妹竟来的这样早!”馥心上前,含着笑握住了陈韵榕——她的手竟是那样的凉,显然是一大清早过来,被秋末的寒风吹得体温全无,柔弱的身子更是颤颤,唇间苍白无色,叫人看了格外楚楚可怜。
“快去拿一条披肩过来!”馥心意识到陈韵榕是过度的寒冷,忙转过脸冲苏喜说道,“西苑放着一条青蓝色的天河锦制成的披肩,拿来与贵人披上。”
陈韵榕屈膝谢过,叹了口气说道:“多谢姐姐!只是,韵榕冷不在身上,却在心中!”
馥心愣了一愣,却不知她如何这般说话,她也没往深里想,续道:“妹妹不要多想,在宫里不比在家里,一时受些气也是有的。宫中姐妹这么多,你一言我一句的冲撞,不要往心里去。”
显然馥心没会了陈韵榕的意,只见她只做淡淡摇头一笑,也不再说什么了。
也是在干等,馥心拉着陈韵榕说一些家常的话,薇绣站在她俩之外,只是拿捏着一份笑容看着她俩。
陈韵榕又道:“薇绣嬷嬷,是有什么事么?可是皇太后今日玉体欠安?”
薇绣略是一屈膝,低声答道:“回小主的话,皇太后今日身子不爽,还在休养,叫了奴婢出来与小主们说了,就不必过去请安了!”
“可是严重么?”
说话间付羽瑶,燕柔嘉和白晓雪到了,紧紧跟在她们后面的还有慕容雪瑗。四人带着各自的贴身侍婢,皆是打扮得姹紫嫣红,一团香粉味扑面而来。
馥心还未说话,付羽瑶由曼语扶着,已经走了上来,双手握着馥心道:“妹妹,到底是怎么了?我们今儿一早听说梓茂昨夜病得厉害,仿佛还咯了血?难不成是我的病过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