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啊,你是不知道啊,咱们屯子里的人现在都老感激你了,要不是你,大家肯定都得挨春荒,就是因为你,今年春天谁家都没挨着饿,现在大伙儿又都照着你的样子学养鸡,往后这日子肯定都能一天比一天好了,你可真是咱们屯子里的福星啊!”
听完沈若兰的讲解,赵大泡子媳妇好顿感慨。
“是呀,一样老沈家的闺女,一个丢人现眼带冒气,一个就能出息成这样,你说兰丫小时候不蔫声不蔫语的,没想到大了这么有本事,真让人看走眼了。”沈大屁乎家的也感慨着说。
沈秀英赶紧陪着笑说:“这孩子会过能耐是随我二嫂了,想当初我二嫂进门就贼拉会过日子,那时候做饭看烧的稻草上面有没打净剩下来的谷粒子,觉得烧掉可惜,就用捣衣的椎,一椎一椎的椎下来,一天可得谷一合,一月三升,一年就是三斗六升了,积了差不多的数目,就拿去换棉花,又在我们家的空地上种了些麻,有了麻和棉花,我嫂子就春天纺棉,夏天织麻,我们家里自从我二嫂进门儿,老老小小穿的衣服都是用我嫂子亲自织的布做的,不必再到外面去买布了,我嫂子织了布,然后染好颜色,缝成衣服,也总是翁姑在先,丈夫和小姑在次,自己在后,嫁给我二哥三年的功夫,衣服和布,就足足的攒了一箱子。”
“那时我爹还活着,他过惯了穷日子,见到了这么多东西,喜出望外,高兴得不得了,说儿媳妇一双手真了不起,还她养了不少鸡鸭也养过几口猪,鸡鸭下蛋,猪养大了,卖出去一年也能挣个不少的零花钱,贴补家用的不足。我嫂子进门儿的那几年,是我们家过得最好的几年了,所以说兰儿这么能干,就是随了我嫂子了!”
说完,还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泪,叹息说:“可惜我嫂子走了,不然看到兰丫这么能干,得多欣慰啊!”
沈若兰听到二姑的这番话,心里十分挺感慨,想不到娘一个大家的千金小姐,竟能放下身段,一心一意的跟爹过日子,孝敬公婆,体贴小姑,可奶奶和大姑二姑呢,却在娘走后那么恶毒的辱骂和诽谤娘,全然不记往昔的情谊,对她这个没娘的孩子更是毫不怜惜,视若无睹。现在要不是她能耐了,想必二姑也想不起娘的好来!
真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
沈二姑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堆陈年旧事,就是想感动沈若兰,然后姑侄俩再在一起一叙衷肠,抱头痛哭.....
然而,沈若兰却始终神色淡淡的,既没有感动,也没有搭理她的意思,沈秀英说得没趣儿,别人也不兜搭,就讪讪的闭了嘴,不再开口了。
大伙儿又说了一会儿话,沈大屁乎家忽然说:“兰儿啊,大娘今个儿过来不止是看看你,还是来请你喝喜酒的,你翠翘姐后个就要成亲了,家里明儿预备,你看看有没有功夫过去喝杯喜酒去?”
沈若兰一听翠翘要成亲,高兴的说:“哎呀,翠翘姐要嫁人了?那可太好了,这么说我次回来的正是时候呢,大娘你家准备的咋样了?还有啥需要我帮忙的吗?有的话尽管开口。”
沈大屁乎家的笑道:“啥也不用,你早点儿过去,给我们家装装面子就行了!”
沈若兰听了,莞尔一笑,道:“放心吧,我明天一定早早过去!”
沈若兰现在在屯子里的身份,已经不在是沈老二家那个干吧拉查的小丫头片子,而是能给人家装脸面的大人物了,这个身份的转变,让沈若兰觉得还是挺受用的。
人都有虚荣心,只是多少而已,她现在已经跟过去那个沈若兰融为一体了,想想自己小时候在屯子里卑微落魄,在看看自己现在在大家心中的地位,她总有一种吐气扬眉的感觉。
大伙儿说了一会儿子话,就陆续离开了。
大春嫂子在临走前说:“兰儿,我前天回娘家,听说二勇他们要回来了,好像是在青州那边儿的买卖不咋好,就决定撤回来不干了,大概这几天就能回来。”
现在正是夏季,小萝卜小白菜等菜蔬陆续都下来了,有这些青菜顶着,五香花生米就不那么好卖了,张兴旺领俩儿子在那边儿做了一个多月,也没赚到多少钱,就决定先回来歇几个月,等到冬天没有菜吃时再出去干!
沈若兰一听张二勇要回来,心里很是高兴的,正好要跟他商量商量进山的事儿呢,现在已经是六月中旬了,月底就可以进山了,好多事儿现在就该筹划打算起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若兰就去了翠翘姐姐家,今天翠翘家预备,招待屯子里的老少爷们,沈大屁乎平日里在屯子里人缘不错,他家办事儿,屯子里差不多的人都来了,几乎都是拖家带口来了。
沈若兰一到,立刻受到了热烈欢迎,翠翘姐今儿穿了一身儿簇新的纯棉布花衣裳,头上还戴了一朵紫色的绢花,打扮得喜气洋洋的,脸上带着几分羞涩和喜悦的神色。
跟在她身边儿的后生,就是翠翘的准未婚夫,是个黑黑壮壮的大个子,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粗布衣裳,举止有点儿拘禁,不过一看就是个老实本分的好青年,跟翠翘姐很登对。
“翠翘姐,恭喜你呀!”沈若兰上前,把自己的贺礼送上去了。
那是个装了一百文钱的红包,之前她已经在门口写礼账的地方写了一百文钱的礼份子了。
一百文钱对沈若兰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是在这乡下的地方可算得上是大礼份子了,乡下一般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