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白黎不死,将是我天齐荣顺一生的噩梦!”
江旭铿锵有力的一句话重重打在在场两国联盟诸位将军心中,宛若一声声钟鸣,击打出刻意隐藏深处的恐惧。
自大成军师面世起,尤其是天齐,便沉浸在恶梦中无法自拔,面具军师、天才军师,后来的段白黎,这浅浅的几个字,死死压在天齐军将心头。
每每被提起,无不是刺进血肉,疼痛难忍。
与段白黎对战者,十之八九都信心全无,所剩的十之一二不是破了胆就是丢了命!
段白黎,大成军师,他不死,天齐荣顺一辈子摆脱不掉阴影!
“若是…”一人犹犹豫豫道。
还没说出口便被江旭劫了话:“若是战败,本将军以死谢罪,若是取胜,流芳千古之名你我同当!”
换句话说,抗旨欺君之罪,五十万兵马之责,他江旭一力承担。
“国师预言传遍四国,四国定然不会一统,盛世天下只是传说,如此,我们又何必白费周张?”
“当初两国结盟,便是担心大成一统,天齐荣顺不复存在,如今国师预言昭告天下,何必再浪费兵力财力?”
不主战主和者站出来,看江旭的眼神是看千古罪人的眼神。
江旭笑笑,道:“四国依旧,你们就可以放心了么?国主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么?落后于人,甚至每年朝奉进贡,低人一等,尔等心甘情愿?”
长此以往,四国将不再并立,而是强国与弱国之天壤之别,纵然四国还在,那也是屈辱的存在。
诸位将军沉默,这样的话没人敢接,能为军中将领,谁不是一腔热血、不服输?屈居人后,相信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都不会愿意。
然,天才军师深入人心,又如何轻易抹除?
似乎知道众人心中所想,江旭直言道:“本将赌上性命与荣耀,为天齐荣顺拼一个未来,诸位将军可愿?”
成,便是流芳百世,败,便是遗臭万年。
“赌上性命与荣耀,誓死跟随将军左右!”
……
“公子,外面来一人,手捧圣旨。”尚远走进屋,自家公子正和姑娘说话。
段白黎微微颔首,道:“摆香案,让那人稍后片刻,我沐浴更衣便去迎接圣旨。”
等尚远离开,楚容一把按住他:“去什么去,还沐浴更衣,你这伤口可不能碰水,呆着吧,不过是个宦官,有樊客几位将军亲迎难道不够?”
段白黎失笑,迎接的自然不是那传旨之人,而是皇上圣旨。
楚容哼了一声,走到门口告诉尚远:“你家公子病得昏迷不醒,没办法接旨,你看着办。”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
尚远咧了咧嘴,老师说他也不想公子重伤之际接旨,来者虽然彬彬有礼,进退有度,不过公子千金之躯,还身受重伤,怎能折腾?
重伤昏迷…
尚远眼珠子转了转,转身就走。
“已经打发走了,你继续躺着。”楚容道。
段白黎哭笑不得,屈指点了点她的脸庞,道:“有劳容容。”
楚容心里窜起火气,猛然转头一口咬住他的手指,略微用三分力。
段白黎愣了下,手指濡湿,隐隐发疼发麻,这个感觉叫他心头微微一条,旋即轻笑,并没有用力抽回手,好似看调皮捣蛋容与宠溺。
楚容:“……”
面色微微泛红,楚容松了口,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心里暗叹不已,千里迢迢奔过来兴师问罪,到头来却只能自己憋气。
真愁人。
段白黎伸手一勾,主动将她揽入怀中,见她挣扎,忙道:“我伤口疼,容容不要乱动。”
楚容身躯一僵:“……”
怀里的人乖乖不动,段白黎眼带笑意:“容容千里追夫,真是辛苦了。”
千里追夫?
楚容不敢碰着他伤口,却是伸出手,重重掐在他的腰侧,奈何对方一动不动,任由她掐,鼻息之间除了这个人熟悉的气味,更多是药味。
行动比反应快多了,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手已经松开。
“此前种种自是不再提起,容容,若是恼我恨我大可对我出手,借你之危抓出幕后之手,我并不后悔,再来一次依旧如此作为。尚远之事要杀要剐随便你,反正他是你的人,我送给你的人。”
楚容沉默不语。
“我曾说过,待天下大定陪你花田篱下,在此之前,容容随我身侧如何?”
段白黎眉角微微一动,今年容容十四,过了年就十五,战事完全结束至少还要三年,似乎有些长了。
摸了摸楚容的头发,段白黎突然露出几分古怪之色,似乎羞涩,似乎尴尬:“容容芳龄十四,可是…”
后面的话确实没说出来。
“什么?”楚容不解道。
段白黎摇摇头,柔声道:“无事。”
再看看便是。
楚容哼了一声,道:“既然我来了就不打算再走,啊黎,我却是不能只当你的丫头,我想着我会的就是种种花,你在前方浴血奋战,我在后方建一个百花新城如何?”
战争是破坏,总得发展才好,与其等待战后大兴土木,不如她着手行动,也许战争结束,百姓已经从满目苍夷中缓过气来。
段白黎眸光微闪,唇角带着笑容听她絮絮叨叨百花新城之事。
楚容手里有银子,有人,想要发展一座城,缺少的就是一个支撑,恰好段白黎是歧辖关的主将,动动权利,楚容行动只会事半功倍!
等到楚容说得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