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有动静!”
“快,看到他们了!”
“段家小儿休要逃,你们是跑不掉的,与其浪费力气,不如乖乖束手就擒,我等好歹给你一个全尸!”
叫嚣声不断,尚安咬牙背着已经疼得昏迷过去的人,拔足狂奔,哪怕穿梭在浓密的山林之中,也感觉不到一丝凉爽,后背上贴着的脸颊滚烫得好似烙铁。
“公子…”
尚安呼唤几次,奈何背上的人全然没有反应。
一个文弱书生,多次受创,身体本就不堪重负,之前还中了一箭伤口未愈,而现在,又被染毒的利刃刺穿了右侧胸口,无疑是雪上加霜。
高烧不止,惦记着灭杀追杀之人,终于是扛不住倒下了。
双眼模糊了,不知道是被燥热的天气熏模糊的,还是被汗水遮挡了视线,总是,酸涩还难受。
不知道跑了多久,尚安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带着公子跑,多跑久一点,叫公子多休息一点,然而,背后的人似乎很快就苏醒过来。
“尚安辛苦了,循着低矮树杈而行。”段白黎虚弱的声音带着叫人安定的沉静。
一瞬间冷静下来:“公子,你还好么?”
“追兵将至,循着树杈而过,快点!”段白黎再道。
尚安眨了眨眼,甩去眼皮上的汗水,抿着唇,猛然一提力气,纵身踏着巨石翻过,堪堪擦着茂密树杈子而过!
段白黎伸出手,修长手指抓了一把树叶,几片塞入口中咀嚼,几片夹在指缝之中,吞咽下苦涩的汁液,视线清明几分,深吸一口气,手指夹着的叶片离手,朝着身后追来的人刮去!
“啊!”
一声惨叫。
紧接着是重物落地之声,隐隐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段白黎再次抓了一把树叶塞入口中,汁水抚平几乎燃烧的心肺,微微扭头,身后的追兵停滞下来。
“尚安,往高处走,布偶山谷顶端是一处天然毒气林!”
尚安没有任何犹豫,甚至眼皮都不动一下,果断调转方向往高处去。
布偶山谷,山顶上一处天然毒林,自古以来,没有人能够从山上顺利走下来,得名于一个幽灵小孩,听说双脚离地,行走如鬼影,手里抱着一个布偶,每当这孩子出现,定然会有死尸出现。
不管传说真假,尚安对段白黎的决定从来不曾置疑。
身后的追兵被摆脱,尚安找了一处干净的山坡,将段白黎藏在浓密草垛之中,低声道:“公子在这里等着,属下去将人引入毒气林。”
既然是毒气林,断没有叫公子涉险的道理。
扔下一把匕首,尚安没有逗留,转身就走。
段白黎一口气上不了,没说口的话被鲜血堵住,等他缓过气,尚安已经看不到影子。
盘腿而坐,段白黎取出一个龟甲,倒出里面五枚古朴奢华的铜币。
平心,静气,凝神,望空向上,连摇七下,敛下眉目庄重默祷,完毕之后,五枚铜币一字排开:辰宫,凝滞卦,下下。
‘朝朝恰似cǎi_huā蜂,飞出西南又飞东。
春尽花残无觅处,此心不变旧行踪。’
段白黎神色莫测,深沉如古井的眸子死死盯着铜币:“身宫清吉得安康……”
尚安很快找到追兵,十几个武功高强者于山林之中穿行宛若闲庭散步,尚安注意到他们之中有一个手臂耷拉着,身体一侧还带有血迹,极可能就是之前被公子的打伤的那个人。
露出一个骄傲的笑容,尚安故意弄出动静,顺利引得一行人追着他跑!
越是往上越能感觉到沉闷之气,就像被人堵住了口鼻,扼制住呼吸,尚安顾不得多想,只管将人往高处带。
“等等!”
追兵终于觉察到不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此山林雾气过分浓重?”
“这有什么?没多久就天黑了,很多高大山峰入夜会被云雾笼罩,尤其是露重或者雨后。”
众人想想也是,不再多想,追着尚安而去。
另一边,钱老被几千士兵护着蹲在隐秘杂草之中,一张老脸上满是担忧:“怎么还不回来?公子不是说去去就回?这都过了换药的时辰。”
尚华木着脸道:“钱老,我们该出发了。”
钱老猛然抬头,心中浮起一个不好的念头:“去哪儿?”
尚华道:“迎接九朝部落援兵。”
被堵红枫城,九朝王乐不思蜀,然而歧辖关却是等不了多久!
钱老气得面色通红:“你就放着公子和那几个小子同一群武林高手较量?”
“我没得选择。”尚华直言:“我是公子的人,自然听从公子的吩咐。”哪怕公子的吩咐有些让人无法接受。
钱老捂着心口直喘粗气,却也知道尚华说的是事实,公子的任性很早就知道了不是么?
“走吧,想来公子嫌弃老朽是个累赘,才将老朽托付给你。”惦记着公子的三十,钱老抱怨的语气不免多了几分忧色。
一行人等到天完全黑透,这才踏着夜色,摸上早早制定的路线。
红枫城,叶燃城一身银甲戎装面色冷峻,面前是几个自称是照顾他娘的女人。
“几位只管留在此地,待别院落成之后,只会聘请几位入我别院任职,也算报答几位昔日照顾我娘的恩情。”叶燃城冷着脸说道。
一妇人泪眼婆娑,一只手还抓着叶燃城的袖口,嗔怪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什么报答不报答的,你娘是个好女人,能照顾她是我们的荣幸,只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