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师弟你,又何尝不是在骗她?”
拂燚一笑,对红坠说的话不惊不异淡淡道:“师弟你还记得这孩子上仙门那日你问我的一句话吗?你曾问我当真是否只惜人才,那么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目的,肯定不止如此。”
听拂燚如此说,红坠面上也无多大情绪的笑了笑,“如此,那便是师兄你也是已经做好决定了吗?”
“那孩子本就是我故友之人,即便不为这层关系,她天资聪慧我对她也是非常喜爱的。可你应知道你我皆是创派道主直系徒辈,师父仙去之时,曾将你我叫到榻前给我们说的那件事。是以,仙门以及整个仙界的大劫即将如期而至,所以便授与你朱雀星宫来找出这应劫之人,当初我真的没有想过会是那个孩子,只觉得因她体内一颗神灵元魄,家乡被屠,双亲皆逝,这一生也够凄惨了。”
说道这里红坠忽然接话过去,“所以,即便她是有如此凄惨你的人生,师兄你还是不会改变你的主意对吗?”
白眉微微一挑,闻此一言,拂燚神色稍微有些变了变,目光略略飘忽的看向这平静的湖面。
过了良久,才恢复成正常模样,甚至面上还带了几分不忍的狠戾,“没错,这就是那孩子的宿命。宿命难改,天意不可违,如此想来,她体内那颗神灵元魄也不会是偶然。那个东西,必须回归混沌极封印。”
“那既然是如此,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帮师兄。”一张如皎月般清美的容颜,忽然覆上一层妖冶,眸子带着清透,却又像浩瀚星渺那般让人看不真切。
“她虽刚入门,可我看得出来师兄你对她也是格外的在意,不然,也不会在第一时间就将道主亲创的息梦归真引传授于她。我也同样,也对她带着些许不忍,但比起师兄你只关乎仙门,我在乎的是三界,所以我不能再犹豫她入混沌极的时间,必须得比师兄更早一步。”
拂燚眉头一挑,侧过脸来看着红坠,“所以,这便是师弟你将她带入镜海湖修炼的原因?”
“对!”红坠毫不隐瞒的点点头。
拂燚又道:“可那在阵中法藏着的东西,你不是不知道有多重要?那丫头聪明睿智,你能确定她不会发现那个东西起疑心吗?”
听到这里,红坠神情一冷,随后又破开表情带着微笑道:“师兄你多虑了,她虽聪明,可这次有我亲自带她而前去,她断然不会发现任何异常。”
“可为何仙柱动荡了?你可知那是我仙门命脉,而且……”
“我说了,是意外。”红坠突然将拂燚的话打断,道:“不过,这已经成事,师兄你今日前来,不会是来与我争辩为何要这么早让那她入湖的吧?”
红坠此话一落,拂燚立马眉头挑起,掐住一个要点:“事已成”!
什么事已成?
莫非……
“你是说?”一转念,就是面露惊诧道。
“没错,”红坠抿唇一笑,“或许是你之前还在犹豫的,她会不会除了是应劫之人,还是那开启大门的钥匙。这仙柱在此镜海湖底数万年都不曾动摇过,可沾上了她的掌心血,如今动摇了,能证明什么?”
“她就是钥匙!”拂燚直接惊呼出声。
红坠点了点头,看来拂燚不愧是仙门之掌,凡事涉及仙门之大劫事宜,只微微一点就通,“就像师兄你说的,一切皆是她的宿命,所以,这宿命,她该去完成了。”
言罢,红坠的脸上是一抹温和的笑意,而于这笑容,仿佛是被寒冰冻结的凛冽,不带一丝犹豫的残忍。
拂燚他尚且能够对那孩子露出几分不忍的心痛,而红坠,在说出这些话时,神色毫不动容,心也未动摇半分。
或许于红坠而言,他的确该是以这三界大局着想,但他在谈及那孩子的这份淡漠,竟然让他也生出了些惧意。
这是他的师弟。
从小到大,他这个师弟在他这里,被他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就是他师父所说的,“他,必将成为三界主宰,他生来就是如同邪神一般的存在。”
他冷漠,他淡然,他孤傲,他却总是带着笑。他那与生俱来的神秘莫测,仿若浩瀚宇宙让人无论如何也让人看不透彻。
在一千年前,在他师父将他带来这仙门之时,红坠还是个小小孩童,那时的红坠在他拂燚眼里,就是这样的表情,从未变幻过。就连他们的师父也说过,从来没有将红坠看透过。而他师父之所以会将红坠带来仙门,是因为在有朝一日这仙界大劫,必有红坠才能引出那个应劫之人。
便是到今日,他就成了三界最高地位之人,是他拂燚,哪怕是作为这个仙门的掌门人,对红坠也是不得不听从半分。
所以,眼前这位,从来都是他熟悉深知,却又看不透彻的人。
“所以师弟你想怎么做?”沉默了许久,略带着些惧意的,拂燚如此问道。
本来一只望着湖面不曾有过半分动作的人,这会儿忽然侧身过来对着拂燚,“既然师兄已经知道了她是钥匙的存在,如今这仙界命脉柱已经动摇,大门之一也被她开启。”
说着,红坠莞尔一笑,对拂燚拱手行了一礼,“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想必师兄你,再清楚不过。”
拂燚心下微颤,抬眸看着红坠,“凡界命脉!”
“今年的宗门选拨不是将要开启了吗?”
“你是说以此引她去凡界?”
幽幽一笑,红坠道:“常有仙门一去凡界历练的任务选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