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胡厚福眼中,完全是“小两口眉目传情的证据”。

胡娇:“……”感情她之前的一番话都白说了?这呆子完全没听进去?

果然是书读傻了吗?

胡娇觉得她必须要另辟蹊径了。如果不能说动兄嫂拒绝这门亲事,没准她还真在十五岁的稚龄嫁人。

接风宴之后胡娇便开始向胡厚福游说她不愿成亲的原因,诸如离家太远太过思念兄嫂啦,年纪太小不适宜出嫁了……还有心系阿牛哥一时还不能忘情啦……总之怎么能黄了这门亲事怎么说。

可惜的是她的行为遭遇了胡厚福前所未有的坚决抵制。

无论她说的多天花乱坠,都不能打消胡厚福将她嫁给许清嘉的念头。不但如此,这个粗壮的汉子被她缠的受不了了,索性直接跪在胡父的灵位之前泣不成声,誓不起来:“爹啊,娇娇想要毁约,儿再也没面目去见你了……”

胡娇惊悚的发现,大哥还是很有演戏的天份。他这般声泪俱下,不知不觉就让胡娇想起了胡庭芝,这个爹虽然去世的早,但在她的印象里那真是将她宠上了天。能给她订这门亲事,想来也是出于一片父爱。

她在亲情与自由面前内心挣扎不已,胡厚福扭头见她面上带了犹豫之色,当机立断加了把火,将脑袋在灵位前的地砖上磕的咚咚作响,大有胡娇不答应他便要把脑浆子磕出来的架势……

许清嘉与胡娇的婚礼是十天以后举行的。

许家在此处没有宅子,胡厚福便作主替他租借了一处院子,又宴请了四邻,摆了一天的流水席。

胡娇的嫁妆全都明魏氏准备,家具全都省了,只有些衣物以及日常用品,成完亲之后便可以直接装箱打包带走。魏氏是准备的极为妥贴的。

至于压箱底的银子,胡厚福亲自交到她手里,足足二百两的雪花银,也不知道他攒了多久。胡娇抬头去瞧他方正的脸,见他神情萧索伤悲,全无喜意,额头上还系着抹额,乃是在灵前不要命的磕头,愣是将额头那块砸出了青紫之色,近日都拿抹额遮着,怕大喜的日子引人非议。

不知为何,胡娇忽然之间就热泪盈眶了。

兄妹两人相依为命的时间太久,久到她觉得前世的生活都像梦境一般,只有现世的亲情才是温暖真实的。

“哥哥——”

胡厚福最见不得胡娇落泪,从小这丫头就顽劣异常,不管摔倒还是磕伤了都从来不哭,今日却拉着他的手不肯放,眼瞧着泪有决堤之势,都心都慌了,口不择言冒出来一句:“阿娇不哭,你要是不愿意咱不嫁了

胡娇一怔:“真的?!”大有破涕为笑之意。

胡厚福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还是魏氏进来在他手上拍了一巴掌:“让你进来给妹妹送压箱底的银子,你倒好,立在这里惹的妹妹哭了,大喜的日子把妆哭花了可怎么好?还不快出去!”要是再让他站一会,不定这憨子会顺着小姑子临时悔婚,那就不好收场了。

她嫁过来这几年是瞧出来了,丈夫平日从来都是顺着小姑子。小姑子若是要揍人,他必定觉得那人该揍,小姑子若是要上房揭瓦,他不定都要搬梯子的主儿,这次若非这门亲事乃是亡父订下的,他早依着小姑子的心思悔婚了,哪里能狠下心来逼妹子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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