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敬自顾自的走出账外,账内让吴建吴搞得一片狼藉。
高毅卖力收拾之后,看到吴建吴已坐了起来,看着自己,眼睛发亮。
“你醒了?”高毅手里拿着一块从齐国的白带竹简上拓印下来文字的白布,但想了想,又放下。
吴建吴还是回答了这种无意义的问题:“我缺点是酒醉躺下很快,酒醒起来也很快。”他抬手示意高毅但看无妨。得到许可,高毅摊开信文,细细的看了看。
把白布放下,高毅皱眉道:“我们不仅要全军撤兵,还要退还齐国瑙,宗闾二城?”他拍了拍桌案:“仅仅是赔偿一些金银了事,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吴建吴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以为呢,齐燕两国纵向接壤,从以前到现在大大小小战役不下上百,两国之间根本是世仇。彼此当然是以削弱对方国力为交涉最先条件,所有齐国看上去谈判诚意不足,实际上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
高毅愣了愣,道:“深思熟虑?”
吴建吴把手摊开,露出错结的掌心纹路,语气深沉,道:“燕国地广人稀,只是因为我们燕国的粮食根本养不起太多的人,粮食不够,金银不足,导致我国外交屡屡遭遇困境。”他把手握紧,道:“归根结底,就是因为资源不够,只要现有大量的人,我们就能种出更多的粮食;或者只要有大量的粮食,我们就能吸引,或生育大量的人力。只要人多,政令的优势就会变得明显,军队招人就会变得容易!”
“指望齐国结束战争的赔偿来振兴国力是不可能的,但利用我国现有的自然资源来换取钱粮,却完全行得通。”吴建吴道。
高毅灵光一现,道:“所以说现在齐国作为战败的条件,是能够大量购买我们的东西?齐国不会制止这种行径吗?”
毕竟购买燕国的矿产,这种国家之间的大生意等于在间接的帮助燕国,作为以“纵削横推,逐鹿中原”作为国家战略的齐国,是绝对禁止这种行径的。
“这些当然不会写在信笺上”吴建吴沉声道:“当然,齐国人也不是那种目光短浅之辈,但是他们给了我们一次引荐见面某个人的机会。”
“什么!”高毅这回彻底愣住了,这个消息不啻于一个平地惊雷,道:“你是说,作为让我们燕军南下十万军队撤退的条件,只是一次见面的机会?”这种条件不是作为国与国之间谈判可以加进去的东西吧!
吴建吴抚掌大笑道:“这之外当然还有金钱啊,粮食啊,什么乐器小邑啊但是,说实话,会见这个人,才是这次谈判的重头戏。具体是会见什么人,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高毅无奈的道:“见一个人一面,难道还需要一个国家来帮助才行?”
吴建吴伸出食指,露出牙齿道:“毕竟是那个论财力来说媲美一国的大商人呢”
两人说完,撩开帐帘,离开大帐。
高毅走出大帐,远远看到立晷杆下站着两人,是陆景明和另外一人。于是和吴建吴打声招呼,高毅与他分开。
邵存庸手里拿着一把细剑,没有剑鞘,剑身沾了泥浆与暗色的血迹,阳光照耀下像是一块土疙瘩。
看到高毅,邵存庸道:“高百将,你看这剑是否识得?”
陆景明没有表示,高毅说道:“识得。”
邵存庸笑了笑,说道:“之前有贼夜入中军,妄图行刺,可惜马将军技高一筹,贼子已全部死无葬身之地。”
高毅转头看向陆景明,想看看自己这位要好的同僚是否知道此事。
他也只是意料之中的摇摇头,表示毫不知情。
高毅看着这把剑说道:“这剑”
邵存庸轻描淡写的道:“有人持剑偷袭,被我斩杀了。”
邵存庸主动开口时少之又少,身上总带着一股出身具来的傲气。高毅虽然看不顺眼,但也不得不承认其确实有配得上那股傲气的能力与出身。
他大概是有的别的意思,高毅试探道:“你说之前有人刺杀统制,我怎么不知?”
邵存庸道:“和谈在即,这事情当然不会傻瓜一样四处宣扬。”
陆景明“呵呵”的笑了笑:“详细情况,你可知晓?”
邵存庸脸色缓和下来:“马将军早在刺客来此前就得知消息,在大帐左右埋伏五十刀斧手,架一百强弩,刺客一来就中了十面埋伏,当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说的还是有些模糊,充满着模仿别人口吻的痕迹,高毅顿时明白眼前这个人因为身份原因消息灵通,但重大事务,上面是不会安排他去参与的。
邵存庸正色道:“这些刺客一个不落全部死掉,但身份却都不明,曾经在将军面前自称周朝雇佣。但此语真实性很低”
高毅神色一动,道:“我与陆二人之前遭伏的那些蒙面人中,有一人使用细剑,大概与这次刺杀统制的,是一伙人?”
邵存庸用他的眼睛仔细看着两人的表情,结果并没有看出什么,但也没有什么失望的情绪,道:“你们二人,可否能从这些蒙面人之间看出他们的来头?”
“来头不小!”高毅立刻道,但他转头看到面无表情的陆景明,心里没来由的一紧,道:“可他们武艺高强不假,但看不出路数,而且个个蒙面,我们看不见他们的脸。”
“就算看见脸,恐怕我等也无法知晓。”陆景明补充道。
“难道他们身上没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或者说说过什么?”邵存庸说完这话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