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珉慌忙起身,然而沈君茹离门太近,已然拉开走了出去。
“沈姑娘,这么…”
这么快就出来了?
李修微微一愣,哪里想到自家主子将人“赶”了出来,正想探头瞧去,便见凤珉一阵风样的卷了出来,眨眼间便到了沈君茹的身后。
那映月将沈君茹托给了李修便出了摘星楼去找冬梅几人了。
“站住。”
凤珉声线低沉,不怒自威,喝止道。
沈君茹虽停了脚步,但却未转身看来,只是挺直着背脊,傲然的立在那儿。
“殿下还有何吩咐?”
“你…你随本王进来。”
你叫进就进?叫出就出?
那她未免也太好说话些了吧?
沈君茹垂着长长的睫毛,丝毫不客气的说道。
“抱歉殿下,臣女还有要事,便不叨扰了。”
“你能有什么要事?既已来了,便随我进去。”
说着,凤珉向前跨了两步,绕到沈君茹的面前,谁都不知道,他此刻的内心是焦急的。
然而,待他绕到她面前,看到她手中握着的红绸,面色瞬间冰冷如寒潭,几乎阴沉的滴出水来!
他阴冷着眸色,声音更是冷了几分,说道。
“这便是你来此的目的?”
目的?她来此能有什么目的?
沈君茹竟有些恼怒,她以为自己经历了那么些事,情绪早就能够收放自如,至少在明知道未来这个人会权倾朝野的情况下,对他发怒!
然而这一刻,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甚至还有几分委屈的感觉,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何委屈,为何恼怒,又为何有种说不出的难受落寞。
她抬起眼眸看着眼前的凤珉。
这样冰冷而又硬然的凤珉,比初见时还要冷然。
她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而后福了福身子,说道。
“臣女碍了殿下的眼,就不自讨没趣了,这便告退。”
说完,她便不再逗留,竟绕过凤珉便欲离开,却听凤珉低声道。
“谁允许你走的?”
竟是端起了架子!
沈君茹脚步顿了又顿,细长的手指紧紧的握着红绸,而后深吸口气,猛然转身。
“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你…”
你待他可是认真的?那你的心里可有我半分位置?你可还记得你收了本王的玉簪?你难道半分不知本王的心意?难道他表现的还不够明显么?
种种话语萦绕心头,却在脱口前个哽在了嗓子眼里,吐不出也咽不下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君茹愤然离开。
“既无事,那臣女便告退了。”
她竟头也不回,快步离开。
来时,他并未所知,去时,却将他的整颗心都给带走了!
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妖术!竟这般的勾心夺魄!
“殿下…沈姑娘她走了。”
李修冒死上前说道,心里却一阵揪的慌,天呐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闹掰了?
他一头雾水,完全弄不清状况啊。
凤珉冷哼一声,跟着拂袖而去,只留下一脸懵逼的李修,冲忙结账,跟着跑了出去。
……
赵润之中状元,祭天地,入翰林拜圣贤,各种仪式之后又是各种应酬忙碌,竟一时间忙的脚不沾地,每每回府都是深夜。
想起那日在街上与沈君茹的冲忙一面,赵润之便不禁微微笑了起来。
只可惜,现在他身份扎眼,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不能再贸然去沈府,于沈府和沈家小姐的名声都不不好。
赵润之已经搬入了新的状元府,在京圈靠皇城最近的地段,圣上钦赐府邸,左邻右舍大多都是朝中重臣,对此,赵姑母倒是并未显得有多高兴。
这日,赵润之应酬之后有些微醺,坐在庭院里吹吹凉风,府里添置了些丫鬟小厮,赵姑母也有人能够伺候起居了。
忽然,一件披风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将他的思绪拉回,转头便看到了赵姑母那张慈爱的面容。
“姑母,这么晚了,怎还没睡下?”
“你未回来,我又怎么能睡得着?朝中事多?”
“应酬一些,待过些日子便能轻松些了,皆时我保证,日日回来给姑母请安。”
赵姑母倒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笑道。
“我哪需要你日日请安?只是瞧着你日日回来的这么晚,又那么早起身出门,怕你的身子受不住。”
“劳姑母担心了。”
“我叫人给你熬了些醒酒汤,你记得喝。”
“是,润之记下了。”
赵姑母握着双手,慈眉善目的瞧着赵润之,看着他将一碗醒酒汤喝了才又笑道。
“你向来聪慧听话,如今是中了状元了,那什么时候娶个媳妇回来”
赵润之微微一愣,面上竟闪过一抹酡红,尤其是那耳朵尖尖都是红的。
“姑、姑母…现在说这事还早了些,我…我现在无心于此。”
“你啊,是我一手带大的,我能不了解你么?呵呵…你待那沈家姑娘可是有意?”
“姑、姑母…这…事、事关沈姑娘声誉,切、切莫乱说。”
这还乱说?连说话的磕磕绊绊的了,便是这样还想否认?
赵姑母低笑出声,说道。
“古往今来,人生两大得意之时,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如今姑母就想着你给我娶个侄媳妇回来,趁着我还带的动,给我生两个小孙孙。”
赵润之心知瞒不过这个自小将自己带大的姑母,便干脆厚了脸皮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