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茹微垂着双眸,看着自己交叠的手指,冷声道。
“走吧。”
“小姐…小姐您不能见死不救啊…念在我们主仆一场的份上,求您救救我…救救我吧…我的铺子没了,我爹的病不能没有银子,更不能断了药,小姐……是您当初将我从小村子里带出来的,如今,如今您不能见死不救…”
当初沈君茹是特意去将夏荷从那破落的小村庄里带出来,去的也正及时,赶在夏荷父亲病重,需要大夫医治的时候,可正是这样,却根本没得到夏荷的半点感恩。
若不是沈君茹去的及时,她的父亲早就该死了!
她也只会流落街头,卖身葬父!
沈君茹甚至不止一次的后悔,若当初她没有强行插手夏荷的人生轨迹,没有让她接触那么多能够改变她人生的事情,也许,她也不会变成今天这般模样。
微微叹息一声,她的心,到底不是石头做的。
“冬梅,给她点银子。”
“小姐…她当初那么多您,您怎么还能…”
冬梅有些不情愿,当初可是夏荷自己背信弃义,独立门户不说,还专门与小姐唱反调,可恶的很!
“便是遇着一个要饭的,也能施舍点银两,更何况…到底是主仆一场。”
“她若是念着昔日主仆情分,便不该做出那些事,现在是落了难了才来寻求小姐帮忙,咱们不搭理她。”
“不看在她的份上,也看看她父亲年迈,只给些银两,打发了去。”
沈君茹说道,也省的她日日跪在这门口,惹人心烦,更让她总是会想起前世种种,那些不堪和屈辱,那些深仇和大恨!
将她赶走,眼不见为净,便是散些银两又何妨。
冬梅虽不愿,但听着沈君茹如此说,还是摸出了一个钱袋子,里面只一些零散的碎银子,加起来也不过三五两银子,这些若是平日的夏荷,定然是看不上的。
可如今,那一把火非但将她的铺子给烧了,还让她赔了不少银子!
此刻早就被逼的穷途末路,若非如此,也不会厚着脸皮来寻沈君茹!
她知道,自己这一来,必然是要受羞辱的!
冬梅将一个钱袋子从窗口丢在了她面前,颇有些侮辱人的味道,冷声道。
“我家小姐心善,对于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人都还能开恩,你应该感恩戴德,快走吧。”
说完她便放下了帘子,对着驾车的马夫说道。
“走吧。”
马夫一扬鞭子,便抽在了马股上,而后车轮转动,发出“咯噔咯噔”,齿轴转动的声音。
夏荷低垂着脑袋,紧紧的握着那钱袋子,双眸像是淬了毒一般!
沈君茹!这样便想摆脱她么!休想!她休想!
就这点银两,塞牙缝都不够!打发要饭的么?还是想借此彰显自己仁慈?
根本就是想用这些银两践踏她的尊严和脸面!
她明明可以拿出更多!明明可以拉她一把!明明可以让她不这么狼狈!
然而,她竟这般无情!
就这三五两银子!
好,既然你沈君茹无情,便不要怪她无义!
她狠狠的抓着那钱袋子,似乎要将其捏碎一般,缓缓站了起来,凌乱的青丝下遮挡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不远处消失的马车,而后转身,大步离去!
……
不消多时,沈君茹根本没将夏荷放在心上,马车在京兆府地牢前停下,凤清风的人在就等在那里了,见着马车停下,连忙小跑了过来,恭敬的说道。
“县主,我家殿下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沈君茹下的马车,与那小厮微微点头,而后便在其引领下进了地牢。
凤清风是何等身份,这京兆府地牢关的也都是穷凶之徒,与大理寺关的那些不同,进出这里并不是很难,再加上凤清风九皇子的身份,根本不需要多梳理便进来了,甚至是衙役们都得小心的伺候着。
故而,此刻凤清风正坐在椅子上,潇洒的喝着明前龙井,交叠着二郎腿,手里转动着一把折扇,甚至还哼了两句小曲儿,自在的不行。
听着脚步声靠近了,这才微微睁开眼皮子,瞧着沈君茹逆光而来,微微一笑。
“哟,小美人儿,你来啦。”
“殿下竟唤我来此。”
沈君茹说道,微微皱了皱眉头,这里的气味可并不怎么好闻。
凤清风轻笑一声,道。
“请你看一出好戏。”
指了指身侧的椅子,示意沈君茹坐下说话。
在这里能看什么好戏,恐怕是跟那位被抓来的阿姆赤将军有关。
沈君茹问道。
“阿姆赤乃迦叶公主的左膀右臂,她难道就没向陛下或太子殿下替他求情?”
阿姆赤和迦叶公主毕竟是外来使臣,被关在大乾的地牢里,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若不是什么太大的罪名,便是看在两国交好的份上,也该关个三五日便被放了。
然而阿姆赤却被关了这么久,倒是出乎了沈君茹的意料之外。
凤清风嗤笑一声,微转手中折扇,道。
“这里可不是曼罗那小地方,还轮不到她来说话做主。她便是求情了,也得父皇应允才行。”
“呵…那可都是殿下的功劳。”
看来这九殿下可没少在乾文帝耳边吹风啊。
凤清风眯着眼眸,浅浅一笑,道。
“能得小美人儿一声称赞,本殿下足矣了。”
“殿下又拿臣女开玩笑,既是请我看戏,不知殿下,是想让我瞧一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