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诗经的手还有些不由自主地颤抖。
她在鸿艺会六年,即便当年的警备区风波,也没有这刻如此失态过。
要知道,今日的她,早已不是警备区风波时那个青涩的她了。
“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眼神……”诗经回想着林洛看她的那一眼。
那道眼神,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正对着林洛的吕绝可以看到外,就只有她诗经看到。
她现在,想想就后怕。
“他是在……”诗经咬着自己的性感朱唇,低声似泣道:“是在报复我前面的轻蔑眼神吗?”
一想到林洛看她时的眼神,她倒真希望还是轻佻的好。
或者,握她的手时,能像轻薄之徒般,紧捏着不放。
她真希望是这样,而不是最后那道让她不寒而栗的眼神。
“经理,不好了!”一声焦急而慌张的惊呼声,把诗经从思绪中拉扯出来。
诗经正了正神色,恢复了几分精神,镇定道:“进来。”
“经理,汪……汪先生带着大队人马进来了。”袁野惊慌失措,连话都说得有些不顺畅了。
“有多少人?”诗经黛眉微蹙,倒是彻底镇定了下来。
“好……好几……”袁野面色惨白,半天没说出数字来。
“好几十人?”诗经脸色一沉,有些不悦起来。
这汪洋,做事是不是有些太没分寸了?
盛世黄金在明珠市有三十家黄金店铺,每个店铺,都安排有四位经过严格职业训练的安保人员。
这些,她诗经是知道的。
“不……不是……”袁野咽了咽口水道:“是好几百人!”
“好几百人?”诗经一下就从经理椅上弹了起来。
他哪里来的几百人?
再镇定的诗经,也有些惊慌失措起来。
“难道……”诗经惊骇道:“难道,今晚的风波,要比四年前的警备区风波还要大?”
当年那幕,她可是历历在目。
“走!”诗经站起身,冲了出去。
在通往贵宾区的走廊上,诗经迎头撞上了带着清一色黑色西装打手的汪洋。
“汪总!”诗经拦住煞气骇人的汪洋,神色凝重道:“请听我一言。”
“诗经,站一边。”汪洋手中抓着一袋冰,按在被林洛扇肿的左脸上,横肉抖动,戾气十足道:“今晚这事,金总来了也管不了。鸿艺会的所有损失,我一力承当。”
身材高挑、气质出众的诗经,就这样被汪洋给无视了。
黑压压的人群,带着浓密不透的杀气,朝和苑走去。
鸿艺会出状况了。
这条信息很快就在诸多身份非凡的富人圈传来了。
“砰!”
和苑的门再次被撞开。
紧接着,黑压压的人群,从狭小的门口源源不绝涌了进去。
“哇!”蔡善看到这幕,惊叫出声。“操!”他哇哇大叫,连忙慌张掏出手机,汗如雨下道:“b的,这次是真要求那个人了。”
林洛一手按住蔡善,微笑着摇头。
“砰!砰!砰!砰!”一连串的打砸声响起。
闯进来的黑衣人,掀飞了中央的四张餐桌,腾出大块的面积,为后面还在不断涌入的人腾着空地。
不过,奇怪的是,却没有人去掀飞还在旁若无人吃着西餐的吕绝的餐桌。
或许,是因为汪洋已经一屁股坐在吕绝对面的缘故。
和苑很大、很空旷。
但两三百人突然涌进来,还是给这个偌大的包厢不小的压力。
林洛的同学们,看着源源不断涌入的人群,无不大惊失色地簇拥到了林洛身后。
“孙子!”汪洋阴毒地盯着林洛,狠劲尽出道:“过来,先给你爷爷我磕三个响头。然后,你爷爷我,再慢慢教你怎么做人!”
“滋!”
一声清脆的水流声响起。
吕绝这时不合时宜拿起了桌上的82年拉菲,摇晃着酒瓶,优雅自若地缓缓倒入玻璃酒杯中。
82年的陈年美酒,在经过长达半小时的醒酒后,终于香醇四溢,如经过长途跋涉、穿越山涧的细流,终于在高达百米的悬崖前汇聚成川,奔流而下般。
整个和苑,都闻到了甘之若饴的酒香。
一直没察觉到吕绝存在的汪洋,这才突然惊觉到这张桌子上,还坐着个人。
不仅坐着个人,还在旁若无人地吃着晚餐。
“82年的拉菲!”汪洋心中一惊,凌厉的目光射向吕绝,这才发现眼前俊逸的公子哥,似乎在之前没打过照面。
吕绝察觉到汪洋的目光,摇晃着酒杯,也望了过来。
他迷人一笑,声线迷人道:“你们继续,我就吃个晚餐而已,和他们不认识!”
“操!”听到这句话的蔡善,低吼了一句道:“麻痹的,这货倒是屁股一擦,什么事都甩得干干净净!”
汪洋不是傻子,站起身,对身旁的人道:“把这张桌子也掀了!”
两位黑衣壮汉走了上来,抓住了桌沿。
“哒!”
吕绝悄无声息把手按在了桌上,同时,翘着二郎腿的膝盖,顶在了桌底。
两位壮汉用力抬了抬桌子。
桌子没动。
然后,又加了力道。
桌子还是纹丝不动。
“咦!”刚才掀飞过其它桌子的壮汉,神色一惊道:“这桌子有些古怪,好沉。来两个帮手,帮帮忙!”
人群中,又走出两位壮汉。
四个人,各抓住桌子一角,然后,同时用劲。
但桌子还是纹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