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什么好事,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呼吸喷薄进耳内,很近,差点一惊而起。但见一位女子,明眸皓齿,娇小玲珑柳腰盈手一握,笑脸微红,大眼水灵,很惹人怜。
齐木恢复平静,神色不变,道:“做了回牵线的月老,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少年面无波澜,琥珀色眸子很亮,清秀的脸褪去青涩,五官精致如璞玉,虽不惊艳极为耐看。
“月老啊……”女子眼波微漾,弯起嘴角更显明艳动人,嗓音甜软:“若是与女修结为伴侣,你喜欢多大年岁的,比你大,还是比你小?”
盛宴之上女修不少,魔域女修虽不显含蓄却也是暗示挑逗居多,如此大胆的,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少女长得娇小,身材却极为火辣,不说暗示,整个身体恨不得贴在了齐木身上。
齐木饮下半杯酒,想了想,眸光清冽,道:“自然是比我小的好。”
但见对方没有抽身拒绝,神色更无一般男修暧昧色相,平白多了几分风雅。
女子抬眸,似有流光舞转,媚态横生,笑道:“坐在齐哥哥一个人喝酒不像欢庆,倒像是借酒消愁,小女子芳年十八,对齐哥哥一见如故,若是不嫌弃,能否陪着一道同饮。”
几年来,第一次被妹子搭讪,却恰恰好在要离开了的节骨眼上,不知为何,齐木半点兴奋的劲头也无。连动也懒得动。
“可以,请便。”
仙灵珍稀,生机盎然,流光溢彩,众西苑弟子喜笑颜开,热闹非凡。偌大的截天台上,日落余晖消散,群星璀璨,夜色中暗幕格外悠远。
大比落幕,欢歌盛宴,欢声笑语,畅所欲言。作为东道主,如此多人为他而来,大肆庆贺,齐木本该是最开怀的一个。
眸光有些悠远,酒一杯接一杯,却了无醉意。
女子一副小鸟依人样很是聪慧伶俐,一旁天南地北,说个不停,上至魔尊某日杀了多少人,下至哪日突然不见了只白袜子……齐木只得一一应和。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再热闹的宴会,也有曲终人散的时候。剩下的只需掐着时间,在宴会结束前,道别即可。
“能不能也让我入地府,能每日都见到齐哥哥就好了,我真的很喜……咦,你怎么了?”
面前少年惊而色变,从石椅上站起,酒杯落下碎了一地,女子一惊,急忙询问。
“多谢姑娘垂怜,若有空随时欢迎来地府做客,在下有事,先失陪了。”
本来淡然自若万事不过心的人,突然像活了一般。
齐木转过身,一张脸了无波澜,他倒了杯酒,端起,想想又拿起另一只玉杯又斟满。朝着某处走去。
女子正要追上去,一男子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从人群中钻出来,抓住她的手臂。
“璎珞师姐!你怎么还有空在这闲聊啊,师父半个时辰前便唤你过去……”
这一打断,放眼望去人群中已经没了齐木的身影,璎珞停下,转过身浑身气势内敛,先前柔弱娇媚的模样荡然无存。
满脸不耐,眼里厉色凛然,竟是反扣住来人的手腕,猛地一拉,抬腿横扫,将人踢翻在地,一脚踩在他胸膛之上。
眸光森冷极境之威顿显,让人不寒而栗。
“你唤我什么?给我记住,日后在齐木面前,只许称我为师妹!”
早就听闻璎珞师姐脾气暴躁下手狠辣,还喜怒无常。说是来寻齐木,也不知后者有没有遭毒手,师父恐她在宴会上惹是生非,引发骚乱,若好好的宴会变成两人大战,那可就闹笑话了。
而今听师姐的口气,似乎和师父想的不大像啊!
可怜的师弟一脸凄惨样,惊恐万分,连连道:“是是是!”
璎珞挪开踩在他胸膛上的脚,又踹了几下,有些嫌恶,不怒自威:“叫来听听。”
周围之人认出这人便是第五组胜者璎珞,乃而今最受瞩目的惊世天才之一,虽是女子却比男人还野蛮。顿时色变,纷纷避退。
众目睽睽之下被踩在脚下毫无还手之力的北苑师弟,简直要哭了,说话都在打颤。
“璎、璎师妹……”
璎珞冷哼:“还是不是男人,躺地上这像话吗,起来!说话别抖,日后多练练。”
师弟真哭了,慌忙爬起来:“是是!璎师……回去吧,师父老人家真找你呢!”
璎珞皱眉,左右张望了下,仍是没见着人。便没再多逗留,轻轻一跃,广袖罗裙翩飞,掠出人群。
后方骚动甚大,齐木并非没有察觉。
只是眼前所见太过惊世骇俗,是他万万没有想过的,以至于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一心只想辨认真假,周遭其他全都忽略不计了。
热闹的人群边沿较为僻静处,石桌旁,有道人影端坐,很是安静。黑发黑袍,自成一方天地,与周遭欢庆的氛围格格不入。
没有任何波动,并未与众不同,更没有人过多地望向那地方。
半点存在感也无。
齐木端着两个酒杯,缓缓向前,只听到愈渐加快的心跳声。
只一眼,视线便再也移不开了。
正因为异常熟悉,才愈加不敢相信。齐木万分动容,心快要跳出嗓子眼,先前一个人百无聊赖的情绪在看到尊上的那刻,顷刻间荡然无存。
玄黑面具遮了半张脸,薄唇淡色,侧脸的轮廓精致完美。渊落静坐着,冷冷地看着肆意欢腾的人群,如堪破世间百态的上神,隔离尘世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