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城至元突国路程遥远,途径隔壁山地,千山万水数之不尽,骑马日夜兼程也要小半年光景,此话暂且不提,且说吴翰林自接了这烫手山芋,全府上下皆愁云惨雾,人人叹气忧虑。
这吴公家大业大,但是这家中除了一个女儿,就无其他可挑起家业的成员,因此,这吴翰林一走,就相当于灶王爷不在家------没主事的人。
现在留下个偌大家业由谁照顾,含玉小姐平时管理吴府内部事宜,但是若要她一人独挑吴府内外事宜,只怕她一介纤纤弱女子,大家闺秀是承担不了的。
吴府内院书房内,含玉小姐略带哭腔道:“爹爹此番孤身远涉北域,无人照料,路途严寒酷暑,穷山恶水,还有那元突国狼子野心,虎狼之地,着实叫女儿担忧。”
只听吴公道:“女儿不必挂怀为父安危,为父平时自持清明言辞,心系朝廷,忠心耿耿。此番出使西域正是明证吾一生忠廉名节之时,亦可青史留名。”
含玉闻言,只得泪光流得如桃花带雨,伤心不已。
吴公抚摸着含玉的螓首,露出慈祥之色,喃喃道:“汝平生,只得一女,你聪慧贤达,才华卓越,吾老怀甚是安慰,此番我封上卿,北域言和,这是九死一生,你孤苦一人,叫我如何放得下心来啊。”
含玉聪慧,听得伤心,泪水止更是不住的留下。
王川如今功至瓶颈,倒也是耳聪目明,虽在花园,但是房间里面的话语,倒是听得真真切切,暗道:这老吴,此番真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样样都有。只是这个含玉小姐如何是好,一介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无人帮衬,生得花容月貌,怕是会被人觊觎。
况且在这种封建社会,女儿家不可能整天抛头露面的,而且还说不准,登老吴前脚先走,后面就有人来,设计陷害他这一家子了。
这时候,忽然一夫役来报,来到,吴夤声道:“老爷,门外李翰林,苏御史求见。”
老友前来,吴公擦掉眼角的老泪,叫含玉先行退下,道:“快请二公进来,我稍后就到。”
少顷,传来一阵紧凑的步伐声传来,不一会,进来两个人,王川在在园中,把眼一看,是平日里与吴公来往甚密的好友,是李翰林和苏御史,二人来到院子,见王川正在料理花木,鉴于王川大匠级的身份,勉强道:“大师好忙!。”
王川也还礼道:“二公安康。”
二人心事重重的来到书房,见到吴公正在,三人寒暄几句,直奔主题。
苏御史道:“昨日听闻,朝廷差吴公远赴西域,使命言和,吾二人心中惊疑,此事重大,牵连甚广,特来探询?”
吴公低眉,脸上挂不住,只得叹了口气道:“蒙二位兄弟挂怀,此事千真万确,真不知是何人,暗中陷害于我,吾平日在朝廷里,洁身自好,不常走动,本该无得罪之人,老夫眼下却是怀疑是那杨御史,因昔日拒绝,而心生仇怨,借机陷害于我。”
李翰林道:“苏御史是微寒出生,急功近利,但是他本性善良,以老夫猜测,也不像是含沙射影之小人尔,抑或另有其人?”
苏御史闻言,道:“兄不可以己之心度之,古有言:此一时彼一时。这官场,本就是一布帛染缸,清净廉明,独善其身的能有几人,人心日变,况吴公平日里待人接物,均有礼有节,在朝廷里面也是人口皆碑的,只是在前日,才因名节之事而独拒杨御史,此事明了,定然是那人从中陷害。”
李翰林闻言,也无法申辩,只得叹口气,心里暗道:此事蹊跷,现在容不得他去查探。
吴公叹口气,道:“吾此番心意已决,既然朝廷委任我出使元突,我就以身作则,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此番北域之行,定当全力以赴,二公不可再因此事争议,徒伤兄弟心情。”
二人闻言,互相致歉。
吴公想开了,笑道:“我将远行,与二公就别,心中不忍,不如,我等此番大醉一场,以表兄弟情意。”
李翰林闻言,大呼:“吾等,也有此意,不谋而合,此番宴席,一作于君践行,二作增进我等之间的情意,如此甚好。”
苏御史也是此意。
吴公吩咐左右即可摆酒备菜,少顷,酒菜摆满一桌,三人喝得酩酊大醉。
王川在外面,闻得酒香,暗道: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啊,这酒是好酒。
翌日,李翰林与苏御史,因公务繁忙,而先行辞去,吴公叫过左右,吩咐府上机要人员到花厅聚集。
这花厅是吴府接待贵客之地,也是聚众商议府内要事之地,盏茶时间,得到消息的人员,都来到了这花厅。
王川也在身在其列。
花厅之中,王川细观下人员,有清洁夫役正副二位,食堂火头正副二人,小姐闺院妈妈正副二人,花草总管一人---王川本人,外加一个府门总管是董老,还有一个妈妈,总共九人,其中还有两人,一个是小姐的贴身丫鬟苏莺,还有一个是年纪略大的中年妇女,这样合计有十一人。
吴公姗姗来迟,他穿戴着硬脚幞头和圆领袍服,那圆领大袍下摆都是一道横襕,领口用同色衣料的阔边镶沿,内衣白色护领,穿着严谨,似有重要事宜宣布。
吴公正服来到花厅中,高高坐在上方中间大座,目光灼灼的扫过众人,道:“前日,接到圣旨,宣我十五日之内出使元突国,皇命不可违,老夫不可久留,即将可远行,因此,府中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