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得的话有如一个炸雷,将墨骁整个人炸的懵掉。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被……”
他反问着,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那个词语。
墨骁会转过头,瞪大的双眼逼视着慕凌岩,仿佛希望慕凌岩给他一个不一样的答案一般。
“凌岩,你们没有在开玩笑吧?!”
曾经朵儿是那么开朗的女孩子。
即使因为失去父母,在街头流浪了那么久,受尽了人世间冷暖,却依然用一颗最善良的心看待所有人。
她会怜悯同她一样身世的可怜孩童,会帮助年老需要帮助的老人,用着自己一点一滴的行动,去温暖这个世界。
那样一个善良的人,不应该遭受这样的悲剧!
“凌岩!告诉我到底是不是真的!”
墨骁的眸子里映出慕凌岩无奈点头的样子。
“不!”
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墨骁一把掀翻了身旁的矮几!
花盆碎了一地,鲜艳的花瓣或被扯碎,或被花盆碎片刺穿,流出了鲜红色的花液。
心痛同时刺穿了墨骁的心口,他踉跄着后退,摔进身后的沙发。
双眼泛红,却倔强的不肯让眼泪流出。
“怎么会?怎么会?我以为我把她保护的很好……我以为……”
墨骁呢喃着,双眼失神地看着地板,连自己手上被花盆碎片划伤了巨大的伤口,正潺潺地冒着血水,也毫无视觉。
泰得想要上前替其处理伤口,但被慕凌岩制止了。
墨骁现在需要的,不是处理手上的伤口,而是如何愈合心上的伤口。
慕凌岩与泰得来到了外间,让墨骁独处,等着他平复心情。
“此生最爱的女人,遭受那样的痛苦,而自己竟然不知道,没有去安慰,还眼睁睁的看着她被烧死,这种经历……我是绝对如何都不想经历的。”泰得对慕凌岩说着,悄悄红了眼眶。
慕凌岩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知道过了多久。
门开了。
双目血红的墨骁走了出来。
他径直走到慕凌岩面前,毫无生气地开口:“是谁?”
没有头绪的一个问话,但慕凌岩和泰得知道他的意思。
“……秦枫。”
“五爷的儿子?”墨骁反问,“你的弟弟?”
“……是。”
“你确定么?”
“确定。”
“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个月前。我让人调查秦枫名下产业时,无意间知道的。”
“所以点火装置上,恰巧有一块保存完好的地方,而那上面恰好有你的指纹,都是他栽赃你?”
“是。”慕凌岩冷笑了一下。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是……她?”墨骁低沉的嗓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地哽咽。
“没有人知道。”
墨骁和慕凌岩的对话简短又不带过多的情感起伏,两个人仿佛就是在进行最普通的对话一般。
可是两人中间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却让泰得手心里渗出了一层细汗。
他左手握紧拳头,右手悄悄伸向外套下,腰后侧的手枪。
可是还没等他的手碰到枪套,一个黑洞洞的冰冷枪筒就抵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墨骁恶狠狠地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威胁着他:“别动!”
泰得不敢继续动作,举起了两只手,可是目光却锁定着墨骁。
看着墨骁的举动,慕凌岩淡淡开口:“墨骁,别做傻事。你快不过我。”
冷笑一下,墨骁将枪口移到了慕凌岩眼前。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你和秦枫不是兄弟吗?他干嘛会栽赃你?万一这只是你想要干掉秦枫的一个局呢?万一是你做的那一切,然后都推卸到秦枫身上呢?”
纵使是被墨骁拿枪指着,慕凌岩的身上,仍然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场,不容置喙地压迫着一切。
慕凌岩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墨骁的眸子,随后,他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将对着自己的枪口拨开。
“墨骁,你这么聪明,你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举着枪的手骤然落下,墨骁闭上了眼。
刚才拔枪的目的,就是最后对慕凌岩的试探。
而结果很明显,慕凌岩的确没有对自己说谎。
“你知道秦枫现在在哪里么?”一边收起枪,墨骁一边冷声问。
“在太平洋公海上的某一个地方。没有定位,你根本找不到他。”
“连你也没有?”
慕凌岩坐在沙发上,修长的腿交叠着:“船只走过不会在海面上留下痕迹,没有人能在海上搜寻到一个可以隐藏起来的坐标。”
接连的打击让顶级的杀手,感到了许久没有经历过得挫败感。
一种邪魅倨傲的笑容在慕凌岩唇边展现:“还记得在佣兵团学到的第一件本领是什么么?”
被慕凌岩提醒,墨骁被悲伤浸染的眸子里,渐渐弥漫出一种冷厉:“忍耐。”
几只昂贵的酒被摆在了两人面前。
墨骁一杯接一杯的豪饮着,仰头一饮而尽的动作里,隐藏了他最难以纾解的爱与恨。
擎着杯子,偶尔啜饮一口,慕凌岩冷着眸子看着他慢慢醉倒。
醉倒趴在桌子上,墨骁口中仍然呢喃着朵儿的名字。
无奈叹了口气,慕凌岩让人将墨骁送上楼上的卧室。
留了几人帮醉汉墨骁看守之后,慕凌岩带着泰得、武修远等人,离开了这处隐秘的别墅。
此时已经是明月当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