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家的事,不用你管!”战老爷子愤怒的指住门外:“现在你就给我滚出去!以后你敢再踏进这里一步,我就让警卫毙了你!”
“那爷爷也把我毙了吧!”战云霆站起身,握住明幼音的手,冷冷看着战老爷子:“爷爷,过去二十几年,我是为了您、为了我爸、为了战家活着,过去二十几年里,我就是您手里的机器,您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从不敢有任何违逆,
可是,从今天开始,我想为自己活着了,我是您孙子不假,可生而为人,来这世上一遭,我不想总是作为别人的机器活着。”
他看着战如海的眼睛,一字一字认真说:“爷爷,我知道您的能力,您不想让我领结婚证,我和音音就领不了结婚证,但是我必须告诉您,就算没有结婚证,音音也是我唯一认可的妻子。
这辈子,我除了音音,谁也不会娶,您要是想让警卫毙了音音,您就让警卫连同我一起毙了,我和音音,生同衾,死同穴,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你……你……”战如海血红着眼睛盯着战云霆,气的浑身哆嗦。
过去二十几年,战云霆对他言听计从。
他让战云霆做什么,战云霆就做什么。
这是生平第一次,战云霆看着他的眼睛说“不”。
他气的又抡起手中的拐杖朝战云霆砸下去:“你打死你这个忤逆不孝的畜生!”
战云霆任他打,眼睛都不眨一下。
莫白看不过去,冲过来,抓住战如海的拐杖,脸色阴沉:“爷爷,您闹够了没有?您自己对着镜子看看,您现在这副模样,和乡下那些无理取闹的泼妇有什么区别?您闹成这样好看吗?”
莫白声音不大,却像是把老爷子的面皮从脸上扯下来放在地上踩。
战老爷子气的一口气没上来,捂住心脏,身体摇晃。
祁慕青和秦天明连忙上前,将他扶坐在沙发上,给他喂药急救。
田新桐红着眼睛冲战云霆喊:“霆哥,你真要气死爷爷吗?”
祁慕青也对战云霆说:“大哥,爷爷的身体不能生气,你就服个软。”
“服软?怎么服软,他让我放弃音音,放弃我的妻子!”战云霆握着明幼音的手,静静说:“音音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我宁可丢掉我的命,我也不会丢掉我的妻子!爷爷要是真被我气死了,我给爷爷偿命,我说到做到。”
祁慕青一口气哽住,再也说不出话,低下头给战如海急救。
田新桐看着战云霆和明幼音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心中涌动的疯狂的恨意,将她整个人淹没。
两个人越是在她眼前表现的情深似海,她越发了疯的想要拆散他们。
她这么痛苦,他们凭什么幸福?
她宁可自己到最后一无所有,她也不会让这两个人在一起。
战如海的心脏病并不厉害,有祁慕青和秦天明两个超级大牌的医生看着,很快抢救过来。
战如海坐在沙发上,瞪着战云霆直喘粗气:“你这个小畜生!早知道你为了一个女人,连你爷爷的生死都不顾,你生下来我就该掐死你!”
“是啊,我也觉得爷爷说的对,”战云霆静静说:“反正我是不被父母期待生下来的孩子,我爸工作忙,一年见不了几面,我妈干脆直接不要我,您倒是给我找了几个保姆,但您宁可把您战友的孩子带在身边,也不肯养我。”
他看着战如海,扯扯嘴角:“有时候想想,我也觉得自己不该生到这个世上来,遇到音音之前,我就是您手里的机器,您让我当兵就让我当兵,您想让我去执行什么任务,我就去执行什么任务。
我知道,养我长大,您花了很多钱,可养孩子不是给钱就够了,您在我身上花了多少心思?
从小到大,只要田新桐和我在一起时,有什么不对,肯定怪罪在我身上,您对我说,女孩子就要娇养,我这样的皮小子就该使劲摔打,才能成才,可我觉得不是。
您对田新桐好,是因为她是在您身边长大的,您对她有感情。
您或许对我也有感情,但您对我的那点感情,肯定及不上对田新桐的深厚,我在您眼中,就是传承战家的机器,在您心中的分量,可能还及不上您从小看着长大的田新桐一根小拇指。
所以,一旦我和田新桐的利益发生冲突,您就会跳出来,毫不犹豫的维护田新桐的利益,我是死是活,您根本不放在心上。
如果照您所说,我不娶田新桐,我就是不孝,那我确实不孝了,您想怎么处置我,我听您的,您是想将我逐出家门,剥夺我的继承权,与我断绝关系,还是直接一枪毙了我,我悉听尊便,绝不反抗!”
他向来沉默寡言,从没一口气说过这么长一串话。
说完之后,他就静静看着战老爷子,漆黑清澈的眼中,也一片平静,没有一丝的波动涟漪。
明幼音站在他身边,听的满脸是泪,心痛如绞。
她死死的握紧战云霆的手,整个身体都紧紧的偎依在战云霆身边。
她也像战大哥一样,哪怕死,也不会和战大哥分开。
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情,能将他们分开!
战老爷子看着战云霆平静的眼睛,心里阵阵发凉。
他一向骄傲,他有个好孙子。
在别人面前提起他孙子时,人人都羡慕他,他自己也脸上有光。
可直到今天,他才忽然发现,他这个引以为傲的好孙子,根本没将他当成自己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