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西厢院,司马晨星步履沉重,再回复不到三刻钟之前的轻盈与快活。
明月躲进云层,但有星光点点,照亮着院落。
院子里,只有韦妆一人坐在秋千上慢慢的摇晃着,见到晨星走进院子,韦妆开心的从秋千上跳下,喜滋滋的上前:“大师兄,你和伯父就聊完啦!”
“嗯……”晨星满腹心事的看了韦妆一眼,想要对她挤出一个笑意,奈何心情沉重,居然连勉强的笑容也施展不开,他真的要捆绑了她吗?真的要强逼她?他为何一想到这个,心中莫名全是怯意呢?她真的不会恨他一辈子?如果她不肯原谅他,可又怎么办呢?
“被伯父骂啦?”看着晨星一脸的不开心,韦妆猜测。
“嗯,比这更惨点。”晨星点头。
“诶,被自己的爹骂几句,没事的,以前师傅骂你时,你不是还能嬉皮笑脸的继续快活吗?天又不会塌!”韦妆安慰道,“伯父骂你几句,自然也就不会再生你的气啦。”
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所谓无知最快乐,就是这种意思吗?晨星看着韦妆,看着她乌黑发亮的大眼睛在夜里像是两颗最亮的星星,明亮又温暖。
“小妆,你……”晨星欲言又止,叹息一声,始终缺失一点勇气,“你坐到秋千上,大师兄推你荡秋千啊。”
“现在不玩儿,大师兄我有话要和你说呢。”韦妆却道。
“小妆想和我说什么?”晨星问,看着她,灰败的心情慢慢的又涌出一丝光泽,空宇的话像是魔音,此时不停在他脑海盘旋,挥之不去,让他心怀侥幸,也让他害怕。
“大师兄,要不我们坐下说啊。”韦妆道。
“小妆是想和大师兄促膝长谈么?”晨星笑了笑,瞟了一眼院子里,却只有一把凳子还在外面,便道,“那我再去拿把凳子出来。”
“没事,我坐秋千上,大师兄你把凳子拿到秋千旁就好了。”韦妆说着话,又跑到秋千上坐好,足尖点地,轻轻的荡了起来。
晨星依言将凳子搬到秋千不远的地方,然后坐下,他的小师妹,真的很喜欢秋千,尤其是在傍晚夕阳西下的时候,或者夜里明月下。
“小妆想和大师兄说什么呢?”晨星再次问,或者先听听韦妆要说什么,至于要娶她这件事,等她说完,他再试探一下,若是她愿意,那自然皆大欢喜;如果她不愿意……晨星瞟了一眼诺晴的房间,微弱的灯光投射出来,为了诺晴,也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整个司马家族,他或者只能对不起韦妆,可晨星也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会对韦妆好一辈子,此生再不会做出其他会让她伤心的任何事情。
不知晨星此时已经思绪万千的韦妆在秋千上轻轻荡了几下,她偏着脑袋看着晨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好一会儿后,才慢慢道:“大师兄,有一件事情,我好像这两天才突然领悟到。”
“小妆领悟到什么了?”晨星问,心中心事太重,韦妆的话听在他耳中,虽然近又似乎遥远,他想努力冷静下来,可空宇的话却越来越大声的在他脑海回荡,让他觉得自己已经无力掌控自己的心与思想。
“我若说了,大师兄觉得生气就只管骂我。”
“我又何曾生过小妆的气?”晨星苦笑着,却又突然一愣,他彻底回神清醒过来,打量着韦妆脸上的表情,问,“为何小妆觉得我会生气?小妆这几天都经历了什么?所以才突然有了领悟?”
韦妆却又不说话了,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着两条腿,秋千也就扭动轻颤不停。
真要开口,原来也不容易。韦妆撅着嘴,又重新聚集着全身的力量,这才能慢慢的开口:“就是……嗯,虽然难以启齿,觉得会有些对不起大师兄和诺晴,但如果不说,我更觉得愧疚,呃,就是……我突然发现自己其实是喜欢南……”南门扬非四个字并没有来得及说出,司马晨星蓦的打断了她。
“小妆!你能不能先听我说?”晨星忽然站起身来,他心身只觉一阵冰凉,突如其来的疲惫感和绝望撞击在他的心底,虽然阻止了韦妆说出南门扬非的名字,可晨星内心知道韦妆想要说的会是什么。
“啊?”韦妆傻傻的看着晨星,他突然打断她,脸色严肃,眼神似乎很悲伤,是发生什么她并不知道的事情了吗?韦妆从秋千上跳下来,一步走到晨晨面前,仰着脸关切的看着他:“大师兄,你要和我说什么?我听着呢!那你先说吧!”
她乌黑的大眼,像夜空两颗最亮的星星,闪闪发着光,致命般的吸引着他;她眼底的关切,却不是男女之间的情愫,而仅仅只是亲情。
“小妆,如果有一天大师兄做错了什么,你会原谅大师兄的吧?”晨星问。
韦妆不解的看着他,眨眨眼道:“师傅说过,同门师兄师弟师妺之间不是血亲关系但也要胜似亲情,该护的短也是要好好护着的,大师兄做错了事,我也只会偷偷告诉大师兄做错了事不太好,若是别人指责大师兄,我肯定也是会替你争辩几句的。”顿了一下,又道,“可大师兄如果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错误的事情,就要停止,或者及时改正错误才对,不是吗?”
“小妆,我……”晨星听了只觉无言以对,怔忡的看着韦妆,片刻后,又问,“那么小妆的意思就是会原谅大师兄的,对不对?”
韦妆疑惑万分的看着晨星,竟忽然觉得一直很熟悉的大师兄此时似乎非常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