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了正屋,数了数匣子里的银票,见只有一万多两,心中大急。之前想着家里不要用这么多银子,就将银子都砸进了绣坊。
如今家里只有这一万多两,这怎么够?她将银票放下,拉开梳妆台的抽屉。将里面的首饰匣子取了出来,打开一看,有大半匣子。里头都是金银,有的上头还镶了宝石。
又将下面抽屉的几套头面都拿了出来,找了个包袱皮,想这些都包了起来,捧着包袱就出了正屋。
“贤哥,家里银子不多,我将首饰都拿了来,你拿去当了。你看看,若是不够,我嫁妆里还有一点,我去开箱笼。”
说着,她将头上插着的簪子和耳坠都拿了下来,一股脑儿都塞进了孙贤的手里。
叶知秋觉得顾婉太着急了,就是要打点,那也要找对人啊!
“顾二姐,你先别急啊!咱们得先去诚玉的府上问问,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诚玉向来都有成算,这样的情况,他之前肯定已经预料到。说不定,他已经留了后手,咱们先去找茗墨他们商量一番。”
孙贤一听,也觉得有道理。
“那咱们还是先去诚玉府上看看!”顾婉听了进去,她这回来,从孙贤手上拿过包袱,背在背上。
“走吧!”手里牵着小包子,急匆匆地想顾诚玉府上走去,也顾不得小包子走路还不稳,走地飞快。
孙贤见状,忙上前抱起小包子。叶知秋走在最后,将院门关上,和他们一起去了顾诚玉府上。
匡兆映打算进牢房,先将这些个考生提两个来杀鸡儆猴。
刚到大理寺天牢,就有狱卒匆忙跑上前来,“大人!大事不好了,万大人自尽了!”
匡兆映有一瞬间的呆滞,随即推开狱卒,向天牢中奔去。一路喘着气跑进牢房,他发现万雪年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尸身还未有人动过,墙上有一片血迹,万雪年应是撞墙自尽的。匡兆映在万雪年的鼻尖探了探,发现已经没了气息,又摸了摸尸身,还是温热的,想是死了不久。
他往旁边一看,发现尸身旁边有一块血书。他将血书打开看了看,发现这是万雪年的绝笔,上头写的无非是冤枉,以死明鉴,表忠心这些。
匡兆映随即想到了宋书菁,去宋书菁的牢房查看,发现宋书菁还活着。
“早上可有谁来过牢房?”匡兆映觉得万雪年不可能自尽,除非有人进来传递了消息。
“回大人!只有您和几位大人来过,后来都是卑职守着的。没想到,卑职只是去了别的牢房查看一下,他就自尽了。”
匡兆映将早上和他一起来天牢的人回忆了一番,其中有大理寺左寺丞彭放、大理寺右少卿陶俊彦。今儿是自己点的他们,到底是谁对万雪年说了什么?
又是怎么将消息传给万雪年的?那人是谁的人?
他觉得这两人都十分可疑,这会儿还不能下定论。他得将这事儿向皇上禀报,还有手里这封血书。
万雪年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还是畏罪自杀?看来只能从那些考生和罪证上下功夫了。还好,还剩下一个宋书菁。
匡兆映叫人将这个狱卒拉了下去,不用说,下场肯定是死。让这么重要的犯人死在牢中,不将他千刀万剐,已经算是开恩了。
“你们多派几个人守着宋书菁,千万不能让他也死了。不然,你们知道后果。”匡兆映已经能够想象,皇上知道会有多么震怒。
派出去查证的人还没有消息。到现在,不管是舞弊案,还是山贼案,都没一丝进展,没想到今儿万雪年竟然还死了。
胡茂深看着眼前的纸张,这是万府内应的供词。他手里已经有了人证和供词,再加上之前搜集的物证,可以向皇上禀明彻查山贼案了,他现在就要进宫面圣。
“会安!备马车,本官要去宫里。”胡茂深拿着这些供词和物证,准备去宫。
顾诚玉留给他的期限是两日,他的动作还算快,抓了内应连夜审问。只可惜依然没有其他银两的下落,只找到大皇子的手下亲自参与山贼案的罪证,还有一枚令牌。
匡兆映已经到了宫里,他此时心里也十分忐忑。
“陈公公!”匡兆映被小太监领到猓就看到站馔肥刈诺淖芄艿掳病
德安这个称号自是只有皇上能喊,德安姓陈,大臣们都叫他陈公公。陈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他们这些官员见了,也得赔笑脸,有事还得塞些银钱疏通一番。
“匡大人,皇上这会儿正忙着呢!老奴去给大人通报一声儿。”
匡兆映连声道谢,并塞了一张银票过去。
德安见匡兆映脸色不好,想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他有些踌躇,这银子也不知该收不该收。今儿早上匡兆映才来过,这会儿又来,且看这脸色,应该是没好事。
匡兆映平日里对他们这些阉人多有看不起,虽然也对他扬笑脸,可背地里指不定怎么骂他呢!更何况匡兆映小气得很,他瞟了眼银票,见不是一张,看来今儿的银票不能收,谁知道要他干什么呢!
德安轻轻推了一下,“大人稍待,老奴这就去禀报!”
说完,就进了御书房。
匡兆映见德安不肯收银票,在心里骂了句老狐狸奸猾得很。
“大人!您进去吧!”
胡茂深坐着马车进了宫门,德安远远看见胡茂深来了。心里纳闷,今儿是什么日子?怎地都来了?
他听着屋里传来的暴喝和声响,暗自庆幸,刚才没收银票。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