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城,沙屋。
恐怖高温,让表层沙粒溶解成流淌的玻璃质,在十日光芒下璀璨耀眼。
野狗般的男人们,远远避让开那灼烧的感觉,窥视着露出震惊与敬畏。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非常清楚的知道,沙屋里面的那个男人,有着将他们所有人烧成灰烬的力量。
突然间,一声低级的闷哼,沙屋汇聚的恐怖高温开始降低,莫语睁开了眼,脸色微微泛白。
他低头,看着手中暗淡无光的石头,脸上浮现几分阴沉。
这东西,不出意外就是他所想的那个,对他掌控绝望沉海中的十日之力有着极大的推动。
可同样,它存在着巨大的缺陷,每次使用都会引动他体内隐藏的那份炙热,一旦爆发,或许会像岩浆一样,将他彻底吞没。
“如果我是你,就把这块石头放下。”平淡声音从门外传来,醒来的雪幽寒努力表现的冷漠,却没想到她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来见莫语,这本身已经能表明太多的事情。
莫语看了她一眼,说,“你如果知道些什么,就告诉我,我答应一旦开启绝望沉海,会带你一起走。”
雪幽寒摇头,“我怎么相信你?”这话出口,她心底有些涩然,因为突然想到,他们两人是如此的陌生,陌生到她想要靠近都找不到理由。
莫语沉默,几息后淡淡开口,“绝望沉海禁锢了一切力量,契约无法签订,我能给你的只有一份承诺。如果你不相信,我只能自己尝试……而且,相信我,如果真的到了没有办法的时候,我会逼你开口,哪怕我并不愿意这样做。”
冷漠的声音,让雪幽寒心绪越发沉重,脸上却没有流露半点,静静站了一会,转身向外行去。
就在莫语认为交涉失败的时候,她清冷的声音远远传来,“我答应了。”
莫语看着她远去,目光微微闪动。
……
雪幽寒再度出现,是在三天之后,她嘴唇没有半点血色,气息虚弱无比,没有给莫语说话的机会,直奔主题。
“绝望沉海何时出现已不可考证,但雪族对它的了解绝对很深,因为它存在于冰封之疆。”
雪幽寒脸色淡漠,“所以我希望接下来的话,无论你相信或者不信,都不要表示出质疑。因为我不可能放弃掉,离开这里的机会。”
莫语点点头表示理解,示意她继续。
“绝望沉海,在雪族的传承记载中,是火神殒落之地,以祂失控的神力,构造了这方禁锢世界。你手中这块石头,是火神神格的一部分,所以你可以借助它,参悟、掌控火神之力。”
“打开绝望沉海,需要移动天空十日,这点只有火神神格可以做到,所以你需要融合它。但这点并不容易,想来你也察觉到了,随着掌控火神神力,身体变得越来越像是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当你无法压制的时候,就会被火神神力毁灭。”
莫语冷静打断,“你有解决的办法?”
雪幽寒淡淡道:“是。这或许很嘲讽,作为与火族天性敌视的族群,雪族却掌握着真正成就火神的办法,虽然并不完整,却足够帮助你融合部分神格,打开出路。”
“天地有神其名为火,作为天地间最强大的神灵之一,想要融合神格,需要先成就火神之体。只有火神之体,才能承受神格,接收祂的力量。我给你的,将是一部分淬炼火神之体的神法。”
她解下系在腰间的水袋,放在两人中间的地面上,一丝丝淡淡腥味传来,“这是我的血,你每天修炼中喝一口,可以中和体内火神力量的反噬,不然你练不成火神之体就会自焚而亡。”
“神法不可言,只能存在于记忆中,凭自身理解参悟。你掌握了一些火神之力,应该可以做到这点,来吧。”
雪幽寒闭上眼。
莫语想了想,抬手落在她眉心,一丝丝沁凉传递过来,让他体内火热岩浆蠢蠢欲动。吸一口气按捺下去,莫语开始提取记忆。
过程很漫长,他头顶渐渐开始升起白雾,大滴的汗珠顺着脸落下,转眼就将身上黑袍打湿。
半个时辰后,莫语收手,睁开眼睛的一瞬,似有火光在其中闪过。
火神神法,他已经知道,果然不可言不可描述,只能存在于记忆。所以他能确定,神法是真的。
“我需要一些时间参悟。”
雪幽寒起身,复杂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这一刻,她已经知道,莫语的确是火族之人。
那么,他的出现是意外,还是布局?
雪幽寒脸上复杂更重,眼眸却露出坚定,不论如何,她都不能将雪族置入凶险绝境……火族,绝不能诞生火神!
……
人的鲜血是什么味道?莫语今天知道了。小小的抿了一口,淡淡腥味入口即消散一空,沁凉沁凉,带着一种独特的爽透,一直传递到骨子里面,让他忍不住想要再大大的喝上一口。
但他终归没有再喝,平静的盖上水袋,将它放在地上,闭眼感受着体内的变化。
入口的鲜血,升腾起丝丝的冰寒,像是天上落下的大雪,将沸腾中的火山覆盖,让它的温度开始降低。
可是,终归治标不治本。
莫语睁眼开,深邃的眼眸中,露出思索。他相信,眼下的处境中,雪幽寒不会放弃离开的希望,也相信按照她的步骤进行下去,最终有很大的把握,可以打开绝望沉海。
但莫语不信,她会真的就让他,顺利融合火神部分神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