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总长大人失算了。
临水的雅间里,一名少女正痴痴的凝望着窗外的湖面,信手而握的半卷书,根本没有翻动的痕迹。
推门声惊动了她,文弱的少女转过头来,犹疑的目光在他们身上一转,忙迅速起身,敛手为礼道,
“科波夫叔叔,阿莱格里……先生。”
“是费妮啊,”科波夫先是一愕,旋即展颜笑道,“怎么,你也来凑热闹了,什么时候到的,我都没注意。”
“是爷爷让我来的,”费妮柔声解释了一句,她察言观色,知道对方有事在身,便垂首告退道,“您们先聊,我也该去大厅了。”
“好,替我向老将军问安。”科波夫退了半步,让开一条通道,在这个瞬间,阿莱格里突然发现,这位以阴狠著称的外务省总长,目光中居然流露出一抹柔和之色,就像是真正的长者,看向自己宠爱的晚辈一般。
费妮点头,擦身而过之际,她悄无声息的向阿莱格里使了个眼色,方才回手掩上门,快步向大厅的方向走去。
科波夫是间谍头子出身,将这些细节一览无遗,却没有做出任何表示,等到少女走远,他才轻轻叹了口气,礼貌的伸手道,“伯爵阁下,请坐。”
两人分别落座,良久无语,雨点落在窗台上的声音,在这片静谧中清晰可辨。
费妮的意思,应该是稍后找个机会,再详谈吧,阿莱格里思索着少女刚才的眼色,暗自揣测道。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要在这个其他熟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时候。与自己扯上关系,但终归没有恶意,这一点还是确定无疑的。
“可惜了,一个好女孩。”正在此时,科波夫忽然叹息道,语意若有所指。
“总长这话……意思是?”阿莱格里讶异的抬起头来。不解的问道。
“伯爵阁下还不知道?”科波夫似乎在暗示什么,他望着白茫茫的湖面,缓声道,“达维德子爵,已经向费妮小姐提亲了,对于他这个人,就不用我做过多介绍了吧?”
“难道库德兰老将军会同意?里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他命人搜集过达维德的情报。眠花宿柳,甚至逼良为娼,对其来说都是常事,堪称劣迹斑斑,绝非良配。
“决定权,可不在老将军手里,”科波夫摇了摇头,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动。“因为这次的提亲人,是王上。”
如此一来。事情可就有些复杂了,库德兰老将军自然不会忤逆王上的意愿,这就意味着,费妮必须为此做出牺牲,终身大事,所托非人。除非达维德浪子回头,否则就注定了一出悲剧的上演。
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种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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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陷入了沉思。科波夫仰靠在椅背上,也不去打扰。他先前说有公事相商,此时却不疾不徐,根本没有提及的意思。
“我有一惑,请大人不吝赐教,”良久,阿莱格里终于开口,没等科波夫应声,他就继续问道,“为何,将此事告知于我?”
他可不认为,眼下焦头烂额的自己,还有余力将费妮救出火坑。但科波夫也不像信口开河之人,对方既然如此说,就一定有其用意所在。
“莫非你就愿意看到,费妮嫁给那个无良子?”科波夫一愣,似乎对其漠不关心的态度极为不满,立即一叠声的反问道,“且不谈你和费妮的旧情,单单是你与达维德的冲突,已然势不两立,若是他再靠上库德兰老将军这层关系,你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不成?”
“且慢——”一向表情阴郁的科波夫总长,骤然变得如此激动,让阿莱格里颇为讶异,但他还是敏锐的从其中,揪出了几个关键字眼,赶忙抬手制止道,“大人,话不能乱说,我与费妮小姐,本来就不甚熟,又哪有什么旧情可言?”
“不熟?”科波夫咀嚼着这个词,冷哼道,“原来你与达维德,也是一路货,要是你和费妮没有关联,他为何要在将军府门口,刻意寻衅生事?”
“这……我也很不解,在此之前,我从来没见过达维德子爵,甚至连其名号都没听说过。”阿莱格里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与费妮产生过瓜葛。
“嗯?”科波夫观察着他的表情,发现不似作伪,不由纳闷道,“可我有确切的信息源表明,达维德认为你是费妮的心上人,所以才主动挑事。”
“心上人?”阿莱格里彻底呆了,良久,方才扳着手指头数道,“可是大人,在那之前,我与费妮小姐见面的次数,绝不会超过三次,说过的话,林林总总加起来,也仅有五六句,而且全是些客套话……”
“难道,达维德是被谁误导了?”科波夫精擅观人之术,见他表情坦然,便开始思索另外一种可能,毕竟,他手头的情报也明确指出,阿莱格里与费妮,确实没有过多的接触。
“纵使此事是假,现在也必须成真,”沉吟片刻,科波夫目光一凝,斩钉截铁的道,“眼下除你之外,没有谁能让王上收回成议,能将这桩婚事搅黄。”
“恐怕要让大人失望了,”阿莱格里无可奈何的摊开手,答道,“我虽不忍,但委实爱莫能助。”
“是么……”科波夫话说一半,忽然顿住,以手敲桌,长短数声。片刻之后,相邻的雅间也传来数声回应,长短轻重,各不相同,总长大人分辨片刻,方才继续道,“这几天发生的事,是不是让你认为,王上态度不明,早已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