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岩深邃的眼睛,倒映着跳动的火焰,在漆黑的夜色,下让人微醉。
但他的目光,没有向女子投去,却是看向了另一个方向。
女子微微诧异的眸子中,尽是楼岩的脸。
而楼岩瞳孔的倒影中,却是其他景象。
女子生来便尊贵显赫,自己在他人眼中,无不是皓月星辰般的存在。
今夜在天海宗,一个极为普通的年轻弟子,竟然对着空中的皓月星辰,视若无睹。
女子也不知为何,心中竟荡起一丝,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失落。
女子愣了一下,发现楼岩原本僵硬的脸上,竟如坚冰般化开,露出了让人惬意的笑容。从楼岩的神情发现,这种真情流露,绝不是装出来的。
这世间,竟真有如此美好的事物,能让人能忽视,自己的存在?
顺着楼岩目光的方向,女子发现自己来时的林间小道上,此刻正有个白色的小东西,呆萌的望着自己……
……
小猫晚雪一路尾随楼岩,发现他原来只是来这墓地祭祀,心中的好奇瞬间落空了大半。
枉费她大半夜的,从清风院爬起来,一路跟到此处。此番沉默成本投入太多,晚雪也不愿就此回去。
见楼岩这呆子,一天到晚尽干些无趣之事,小猫晚雪爬上棵大树,在上面闭目养神的小酣起来。
睡着睡着,小猫晚雪慵懒的睁开了眼睛,再次睁开眼的她,发现此刻眼前的画风,完全不一样了。
不知道何时,这孤静的云泉峰后山,突然从天上降下了一位仙子。
小猫晚雪,从楼岩略带痴醉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从来未见过的流光,一闪而过。
这没见过世面的死呆子,真是丢了我们清风院的脸。
一想到此处,小猫晚雪的心中,顿时泛起了一丝苦涩的酸味。
晚雪本来想做个见证者,静静的观看事物按原有的轨迹,正常发展。
可哪想到,楼岩这个呆子,根本就没有让事物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性。
晚雪从小到大,本就是个傲娇的小主。
傲娇的小主,往往还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她们的耐性,普遍都不是很好。
晚雪从树上轻盈的跃下,出现在了楼岩与白衣女子的世界中……
……
同样是这青白的月光。
刚才在月光中央,是一位一尘不染的白衣女子。
而现在,一只白得连雪都感到羞愧的小猫,拉开了夜的帷幕,出现在了这月光之中。
几乎所有年轻女子,无论多么见多识广,身份多么显赫尊贵,对一种东西往往没有任何抵抗力——可爱乖萌的小动物。
晚雪黑曜石般的大眼睛,对着楼岩与白衣女子眨巴眨巴,呆萌的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看着晚雪这般模样,白衣女子微微一笑的伸手,对它招唤道,“过来吧,小东西!”
晚雪见女子对自己沉不住气,心中露出了狡黠的笑,她三步并作两步,朝白衣女子的所在之处跑去。
楼岩眼中,晚雪这死丫头,就是个见色望义的主。刚才的沉默其实挺好,对于自己来说也是一种享受,偏偏这死丫头非要过来添乱。
每个在爱恋雷池边缘行走的人,往往都会沉溺在幻象当中,联想到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无法自拔。
一旦到他们,需要迈出关键的那一步的时候,总是有千万种理由来束缚自己。然后得到的结论往往是,这么做会不会适得其反,最终不了了之。
古人云,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消亡。
古往今来。
这世间有多少良辰美景,就是因这该死的沉默,最后成了镜花水月。
楼岩,一个在许多时候,连生死都敢置之度外的人,此刻却不敢开口说话。
不过晚雪当然不会看着,自己的这个清风院小弟,在沉默中慢性死亡。
晚雪奔至白衣女子,白衣女子伸出纤纤玉手,前去相迎。
可白衣女子哪里想得到,这鬼马精灵的小猫,快冲到自己跟前时,突然遛了个小湾,一头扎进了楼岩的怀里。
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仅仅发生在一瞬间!
楼岩为之前错怪晚雪的重色轻友,感到了深深的羞愧。
此刻心情大为畅快的他,一扫之前在白衣女子面前,没有自信的模样。
奸计得逞的晚雪,在楼岩的怀中娇憨的撒娇,不时发出了得意的笑。
此情此景,更加彰显了白衣女子的尴尬,一时间愣在那里的她,竟然忘记收回伸出去迎接小猫的手。
今夜,注定是一个奇妙的夜晚。
总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发生。
“它是你养的吗?”
女子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为了缓和尴尬,开口轻声向楼岩问道。
“嗯,怎么说呢……”
楼岩是个诚实的人,之前言语中虽有不实,不过是无奈之举,“她是我的朋友。”
楼岩说完,机灵的晚雪突然停下了撒娇的动作。在楼岩怀中的她,抬头看着这个,在自己眼中顿时高大了的男子。
晚雪千算万算,怎么都猜不到楼岩这个死呆子,会如此说道。
不过这还不算完。
刚说完,楼岩觉得似乎又有什么不妥,再连忙补充了句,“甚至可以说,是我的家人!”
晚雪如同黑曜石的眼睛,波光泛起了涟漪。自小孤零零生活的她,做什么事都是独来独往。
而此时此刻,晚雪才突然发现,在这孤独的星空下,自己不再是一个人,她也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