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武,前面可是‘封魔山’的禁地,别过去了,咱们赶紧回去吧。”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从杂草中露出脑袋,扯了扯蹲在前方的同伴,压低声音说道。
一边说,他一边左顾右盼,周围的树林迷雾缭绕,死寂一般沉静,甚至连鸟雀昆虫的鸣叫都没有,身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叫易武的少年躲在一棵树下,身穿灰色布衣,腰间挂着一个竹篓,里面装的是各种新鲜的草药,此时,他的双眼正直勾勾地盯着远处的一株植物。
那株植物似花似草,绿色的细茎上却长着一颗淡蓝色的果实,果实四周流光溢彩,一看就不是凡物。
后方的少年拉了好几次,他才反应过来,回头瞪了一眼,说道:“怕什么?我们陶家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从没有听说封魔山上还有什么禁地。”
这两名少年一个叫陶易武,一个叫陶大壮,都是山脚下陶家村人氏。
他们口中所说的封魔山,号称神武大6第一山,相传百年前山中妖兽肆虐,食人无数,后来一位武者大能以己之力将山上的妖兽全部镇压,才有了“封魔山”这个名头。
不管传言是否属实,封魔山上再也没有见过妖兽,却是不争的事实。
妖兽没有了,猛兽却是不少,兼之封魔山的传说,无数武者都纷纷到此历练,期望得到那位大能的传承或者遗宝,成为大6上的至尊强者。
神武大6,强者为尊,若想立足,拳头必须要硬。武风的盛行,造成神武大6宗门林立,势力比朝廷还要强盛。
这里的孩童不论男女,从能够走路开始,每天必须跟随各家的长辈苦练基本功,长期浸泡药浴打磨身体,到了六七岁开始练习扎马步,十岁起修炼一些浅显的武技,直到练出内劲,一跃龙门,成为一名真正的武者。
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艰难百倍千倍都不止。有的人练到十来岁就能练出内劲,而有的人一辈子都没法练出内劲。
陶家在封魔山扎根了几十年,也不过才出了一位武者,他便是陶家村的族长,也是陶易武的爷爷,五品武者陶元明。
提起陶元明,封魔山一带的村落,人人都会翘起大拇指。当年陶元明初到封魔山,接下十来名五品武者的挑战而不败,才在这里拥有了立足之地。
陶元明在陶家村拥有不可取代的地位。
因为这层关系,陶易武从小被全村人寄予厚望,他自己也立志成为爷爷一样的武者,修练起来比其他孩子都要刻苦,一门武技在他的手上练过几回,基本就能打得有模有样,村里的人都说他十二岁前定能练出内劲。
遗憾的是,直到十四岁,他的身体丝毫感觉不到内劲。
心急如焚的陶元明花重金请来一位药师检查,结果现陶易武天生断脉,全身十五条经脉断了四条,这一世已然没有练出内劲的可能。
一句话将陶元明和陶家村的希望彻底浇灭。
从此以后,陶家人对陶易武的态度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过去当他是陶家的未来,如今当他是废物都还遭嫌弃。
意气风的陶易武遭此大变,并没有气馁与消沉,反而越挫越勇,哪怕所有人甚至陶元明对他死心,他自己却没有放弃。
陶易武翻遍陶元明收藏的各类草药书籍,期望找到断脉的克解之法。一年来他寻找封魔山山脚的各个角落,尝遍成千上百种药草,始终没有成效。
经过苦苦思索,他终于下定决心,打算跨过山脚继续深入封魔山中寻药,于是连哄带骗带上陶大壮同行壮胆。
别看陶大壮生得比同龄的少年都要健壮,却是个胆小怕事、性格软弱的主儿,眼下看到陶易武要继续深入禁地,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两脚哆嗦软,再也不敢上前半步。
“易武,你……你不走,我我……可要走了。”陶大壮牙齿打颤,话都说不清楚,脸上尽是冷汗,他说着慢慢挪动两脚,一步一步往后退。
陶易武看到陶大壮那副怂样,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眼看着寻找许久的奇药就在面前,他怎么可能放弃?
“大壮,你自个回去也行,但千万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爷爷,知道吗?”陶易武对陶大壮威胁似的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陶大壮哪有心思听陶易武说什么话,连连点头应承下来,一步步向后撤,当他走出禁地的范围才敢撒腿开跑,一溜烟没入茂密的树林。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消失后,林间恢复了死寂。
陶易武胆子再大,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刚才有人作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眼下独自一人站在这些阴森森的树林之间,心里开始有些毛了。
“怕个鸟!反正现在是废人一个,不拼一拼怎么能够成为武者?”陶易武望着远处的那株奇药,咬了咬牙,矮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往前摸去。
不知是否错觉,当他一步跨入那道以杂草为界的禁地时,脚底仿佛有一股暖流涌上来,传遍他的四肢百骸,说不尽的舒畅。
“好舒服啊……”陶易武忍不住呻/吟而出,这个声音在静寂的树林中十分突兀,他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整个人趴到草丛之中。
几乎同时,一道白色的人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那株奇药的旁边,瞬间,周围气温骤然下降,连空气都渐渐凝结成雾。
陶易武悚然一惊,双手紧紧捂住口鼻,一动不动地趴在冰冷的草堆里,大气也不敢喘。
“白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