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谓摇了摇头,一咬牙,俯身轻轻抱起丁清,转身便走。
林怀忠跟着就走。
吴蕙挣扎着爬起来,叫道:“你要做什么?”宁燕儿见状,急忙上前扶住她。
冷谓转身道:“你就在这好好养伤,回头我来接你们。”
吴蕙叫道:“不行,你要去哪里?”
冷谓双目尽赤,冷冷道:“我带她去做手术,我要救她,你们就在这等着我!”说着,大步流星,迈步便走。
吴蕙心急如焚,叫道:“你不能去,你要带她去哪里做手术?现在外面到处都是鬼子,你带着她”一急之下,大声咳嗽起来,喘不过气,眼前金星乱舞,头脑晕眩,几欲晕去。
宁燕儿急忙轻抚吴蕙后背,叫道:“吴政委,你别急,你不能激动,快躺下!”说着,轻轻放下吴蕙。起身便跑,追着冷谓的背影,大声叫道:“队长,你站住!她的伤很重,你这样带着她走,一路颠簸,万一触动她的伤口,只会加重她的伤势!你让她安心静卧,反倒好些。”
冷谓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看着宁燕儿。
宁燕儿跑过去,拉着冷谓的胳膊,气喘吁吁道:“队长,你听我说,你这样做于事无补,对她不但没有好处,反倒会加重她的伤势,你不要急,咱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
吴蕙喘着气,大声道:“还有,你们在路上遇到鬼子怎么办?先不说你们有危险,就算你把鬼子都杀光,可是这样一来不是更耽误时间?”
冷谓此刻眼看丁清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急需手术,早已心神大乱,此时听宁燕儿和吴惠这么一说,心知二人所言有理,可是此时又该怎么办?冷谓心中茫然失措,彷徨无计,抱着丁清,低头看着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庞,怔怔流下泪来,止也止不住。
冷谓这一流泪,所有人都愣住了,从来也没有人见过他流泪,也从来没有人想到他会流泪,而且是这般当众流泪。只见他满脸痛苦之色,大滴大滴的眼泪肆无忌惮扑簌簌流下。
他的脸上满是风尘,胡子许久没刮,看起来潦倒不堪,再加上这一副悲苦神情,当真是应了那句话:“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这一来,人人心中都是替他难过,不由得个个红了眼睛,眼泪流了下来。
林怀忠看到丁清重伤,生死未卜,又看到冷谓如此伤心,含泪叫道:“大哥!”
冷谓呆呆站着,静静凝视着怀中的丁清,一动不动,任泪横流。
宁燕儿哭道:“队长,你先放下她好不好,我们再想办法,好不好?”说着,伸手拉着他的胳膊,慢慢往回挪动。
冷谓痴痴呆呆被她拉着,一步步慢慢走回去。
林怀忠急忙上前帮忙,扶着丁清躺下。
吴蕙看到冷谓这样子,心中大痛,说不出的难过伤心幽怨,早已经痴了。心中只是在想着:“原来在他心里,她才是最重要的!他爱的人是她!她受了伤,他便这样子如疯如狂,如痴如呆,倘若她真的,真的,只怕他一定不会独活于人世。如果是我呢,如果此刻躺在他怀里的人是我呢,他又会怎样?”想到这里,真恨不得自己即时死了,看他又是怎样一副神情表现?可是倘若自己真的死了,又怎能看得到身后事?
吴蕙心中哀怨难言,眼泪早已盈面,湿了双颊,忽地清醒过来,定了定神,伸手擦了擦眼泪,柔声道:“你别太担心,她现在没事,我们要尽快想个稳妥法子救她。”
冷谓摇摇头,嘶声道:“有什么法子?只有一个办法,马上打回根据地到这里,忽然跳起来道:“对,小杨他们呢,他们怎么还没回来?!这个混小子,王八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等他回来,老子非打死他不可!”他心中既担心杨凡林他们的安危,又盼着他们早些回来,自己好带着他们打回根据地去,尽快给丁清做手术。情急之下,举止失措,忍不住破口大骂。
吴蕙看到冷谓这样子,心中更是难过,定了定神,静了静心,柔声道:“你别这样,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说着话,咳嗽起来。
冷谓急忙走过去,伸手握住她的手,暗运内力,缓缓输入她体内,吴蕙脸色慢慢红润,呼吸也顺畅起来,心中又是甜蜜,又是伤心,心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你”
冷谓看着她道:“你有什么话,你说!”
吴蕙微笑道:“你听我说,好吗?你自己不要慌,你那么聪明,你是我见过的这世上最聪明的人,既聪明,又有办法,而且你那么能干,这世上没有什么事能难得住你。可是你自己不能乱了方寸,现在不只是丁姑娘,这里有这么多人,大家都看着你,每个人的生死性命都在你手里,你现在这样子,怎么行呢?”
冷谓听她这般柔情款款,软语温存,不由呆住,静静看着她,只见吴蕙眼中深情无限,既有鼓励信任,又有爱慕依恋,也许,还有幽怨伤心。心中一动,霎时间灵台清明,精神一振,登时神智恢复,心中盘算,心念电闪。
吴蕙看到冷谓目光闪动,脸上神色阴晴不定,微笑着看着他,轻声道:“你别忘了,咱们是**新四军的人,是有组织的人,是有家的人,不是没娘疼的孩子。咱们可以向党组织求救,你要相信党,相信组织,党组织不会不管咱们,一定会想办法救咱们的。”
冷谓沉声道:“你是说”
吴蕙点头道:“对,我们向党组织求救。你不能带着丁姑娘去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