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响,吴蕙急忙抽出被冷谓握着的那只手,站起身。
馨兰双手端着一个碗,碗里有一把勺子,冒着热气。
吴蕙急忙走上前道:“快给我,小心烫着。”
端着碗,笑道:“不用,我能行的。”
吴蕙笑道:“妹子,你手可真巧,这么快就做好了。”
馨兰笑道:“哪呀,我什么也不会,今天你可教会我不少东西,我还要好好谢谢你呢。”说着话,端着碗走到病床前,坐在床边,笑道:“快起来吧,吃饭。”
冷谓坐起身子,馨兰拿起勺子,在碗里搅了搅,舀了一勺,用嘴吹了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笑道:“刚好,快张嘴。”
吴蕙看到这样子,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泛起微笑。
冷谓道:“不用,我自己来。”
馨兰脸一沉,嗔道:“你怎么又不听话,快张嘴,我喂你吃。”
冷谓瞅一眼吴蕙,吴蕙微笑。
馨兰心头泛起一股怒意,假作没看到,柔声道:“来,张嘴。”冷谓慢慢张开嘴,馨兰喂他吃了一口,又舀了一勺,还是放在嘴边吹了吹,自己舔了一小口,喂他吃。
馨兰是故意的。
她早就察觉吴蕙似乎对冷谓有意思,今天下午,吴蕙有一句没一句的问她冷谓的事,她更是明白了吴蕙对冷谓的心意,心中更是生气,妒忌,她就故意胡扯,说冷谓这不好那不好的,又说冷谓对自己多么好,偏偏又无法言明自己和冷谓的关系。冷谓要自己装作他的妹子,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和他的关系,可是这当口,情敌出现,那可顾不得许多了。
冷谓如坐针毡,急忙低头,大口吃饭。偷眼一瞧,却见吴蕙默默看着二人,看到冷谓看来,转过了头。
吴蕙心中也已有了疑惑。女人是最敏感的,她也已察觉到冷谓和馨兰的关系不一般,只怕不是兄妹那么简单。可是她偏偏又无法向冷谓追问。此刻看到馨兰和冷谓如此亲密,心中又是猜疑,又是酸楚,又是生气,又是幽怨,又是伤心,当真是五味杂陈,不可名状。
冷谓此刻尴尬之极,馨兰又舀了一勺稀饭,给他喂,冷谓推开馨兰的手道:“好了,吃饱了,不吃了。”馨兰脸一沉,嗔道:“又不乖了,再吃点。”冷谓摇摇头。馨兰放下勺子,伸手摸摸冷谓的脸,柔声道:“你看你,都瘦了,再吃点好不好?”冷谓苦笑道:“真的,我吃饱了,不吃了。”
吴蕙再也看不下去,笑道:“馨兰妹子,他不吃就算了,等他饿了再说。”馨兰看看冷谓,笑道:“不吃就不吃,正好,我也饿了,我吃。”说着,舀了一勺稀饭喝了,回头向吴蕙笑道:“吴大姐,你吃么?”吴蕙摇了摇头,笑道:“我不饿。对了,馨兰,今晚我要去给战士们教文化,你和我一起去。”馨兰摇摇头,看着冷谓道:“不,我要留下来照顾他。”吴蕙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看了看冷谓,转身欲走。
冷谓叫道:“别急,你在外面等一会,我有话对馨兰说。”吴蕙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看看冷谓。冷谓微笑,吴蕙点点头,开门出去,关上了门。
冷谓看着馨兰,低声道:“你跟吴部长去罢,你现在参加了新四军,就是新四军的一名战士,不可以那么任性的。战士们需要学习文化,你呢,上过学,有知识,有文化,刚好可以派上用场,你就好好教教战士们。有文化的军队才会有前途,才能打胜仗,才能早一天打败日本鬼子。”馨兰看看他,低头不语。
冷谓低声道:“这以后就是你的家,战友们就是你的亲人,你要好好跟大家相处,好好工作,为抗日救国出一份力。”馨兰放下碗,扑到他怀里,低声道:“我舍不得你,我放心不下。”冷谓抱着她,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道:“我没事。吴部长还在等你呢,你去罢。我睡一会,明天你再来看我。”馨兰抬起头,凝视着他,探起身子,在他唇上吻一下,轻声道:“那你好好睡觉,想着我。”冷谓点点头。
馨兰起身,看看着,恋恋不舍,红着脸,嫣然道:“那你给我留着门,晚上我来陪你。”
冷谓一怔。
馨兰趴在冷谓耳边,腻声道:“在梦里。”
冷谓微笑。
馨兰转身,慢慢走,走两步,回过身来,大声道:“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我来看你。”
冷谓微笑点头。
馨兰出门,关上门,耳听得她和吴蕙说说笑笑而去。
冷谓摇摇头
女人真是奇怪,明明心里相互嫉恨,表面上却跟没事人似的,明明这一刻还是势不两立的情敌,下一刻却是亲密无间的好姐妹。
冷谓凝视着前方,目中仿佛有冷光闪过。
夜半。
月黑。
风高。
凄冷。
这样的天是不是特别适合杀人?
今夜,也许注定有人要死亡!
一个黑影在黑暗中纵横穿梭,在村庄房屋顶上奔行,身法轻盈,没发出一点声响。
一队新四军战士背着枪巡逻经过。
那黑影停下来,伏在屋面。
新四军战士们走过。
那黑影纵身飞起,越过一排房屋,停在对面一座房屋顶上,忽然伏下身子,趴在屋面。
黑暗中,墙角一个新四军战士隐在暗处,目光炯炯,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那黑影身子贴着屋面滑过,无声无息躲过暗哨,到了一座大院子前,只见院子里静悄悄的,漆黑一片。院门口有两个新四军战士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