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鸢在空中徘徊,紧密的木片有序开合扇动幻化成一双金色的羽翼,行若流水,动如清风。
盈盈素手接过,粉嫩的指腹灵巧拨开木鸢的嘴尖,缓缓抽出一条红丝来。丝线极细,捻在指间轻轻研磨竟然展开变成了一张小条,随后“嘭”的一声燃成了灰。
桑玦暗骂一声,甩了甩手,轻轻吹了吹,穿上红纱外套,戴上竹编斗笠,长袖一挥,祭出飞剑朝着小条上约定的地方而去。
她心中极度不爽,为什么她要和何朔一起出任务,不仅要一起出任务还要为了统一着装穿上红色的衣裳?
世界上总有人永远也不可能相合。苏长老自从知道自己不是师父的女儿之后就各种撮合她和何朔,两人都简直想死。这次倒是奇怪了,他居然亲自传讯请她帮忙做任务。
作为师姐,她不得不去帮助他,否则……
她狠狠挥了挥手中的剑,朝着下方一片红谷而行。
深山巨谷中,穷冬烈风,大雪深数尺,白茫茫一片,那人遥遥站在那儿,艳红锦袍披身,头戴朱缨宝饰,腰白玉之环,左佩刀,右备容臭,烨然若神人。
“师弟,原来你在外面是如此形容。”桑玦撩开斗笠,轻笑一声,等他转过身露出一张血红色狰狞鬼面又说道,“难怪被称为红魔。”
背影若仙人,转身吓死人,如果再加上他那血迹未干的鬼刀的话,反差之大恐怕能把人吓疯。
“谬赞,多日不见师姐倒是越发漂亮了。”何朔抽出佩刀,“师姐的头发像乌木一样黑,何必戴斗笠,难道又秃头了吗?”
他话音未落便一刀扬起准备挑落对方的斗笠,桑玦哪能让他得逞,快速侧身的同时剑已出鞘。
她的修为自然是比不上他,然而不用灵力只凭剑术不让他占便宜还是能斗几招的。
一剑西来,长袖东飞,舞动间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刀光剑影,两人在雪地上追逐,踏雪无痕,衣袂翻飞,渐渐飞进了高处的树林中。光着的枝桠伸展,竟然有绿芽迅速生长,绿色的脚步在空中蔓延。
“别打了,说任务。”桑玦站在树梢,开始动手清理刚刚打斗倾泻出的灵气引起的环境异变。
“你输了。”何朔骄傲仰头,揭开自己的面具露出一张极艳丽的脸来,雌雄莫辩中带着诡异和阴冷。
“不过是你比我早生十年罢了,有什么了不起。”桑玦不服气,“这次任务是怎么回事?”
“这次任务的雇主提供的是白玉续灵丹的丹方。他要求我们查出他女儿失踪的秘密。”
“所以,我们阁内最后查到了就在这个地方消失的?”桑玦站在树顶往四周打量,刚刚他们一路打斗已经远离了河谷,从这里能看到红河谷中缓缓流淌的一条大河。
河水绯红,河边两岸白雪皑皑,那河水红的像血,四周荒芜一片,没有一丝人烟。
桑玦说道不久前查到的信息,“红河谷中红河淌过,寸草不生,无缘无故几乎不会有人来,更不论一个女孩儿,难道这里有秘境?”
何朔听完她的分析轻笑一声:“真是异想天开,小世界哪儿来那么多秘境,所谓险地不只是天险,还有人危。”
“你看到那条河了吗?它并非寸草不生,而是河底只生长了一种生物,那是一种奇怪的本身能同化红藻的虫子。它们密密麻麻潜伏在河底等待着食物的到来。”
桑玦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摇摇头:“它们的食物是什么?”
何朔飞身而起来到她身旁,指着河谷深处,声音低沉:“从那里流出的血肉。”
“血?”桑玦不敢想,“河谷深处不是成片的岩石么?”
何朔拿出一个圆盘,上面的指针疯狂旋转,毋庸置疑附近有一个极强的阵法。
桑玦知道这圆盘乃是阁内卫长老的法宝,也不知为何到了他的手里。但若不是这阵盘,谁也不会察觉到这里会有一个阵法。法宝之功已经是这个世界的极限了。
“等等,你怎么知道这些?”桑玦不认为这些消息是阁内查出来的,否则她不会不知道。他拿着长老宝贝的法器,显然是有备而来。
何朔轻叹一声:“你刚才不是说我比你早生了十年吗?这里就是我的出生地。”
“那条河里的虫子曾经爬满我的身体,若不是一位修仙者偶然路过,我恐怕早就没命了。”何朔说着低声笑了笑,“所以我入阁之前留了那人一个全尸。”
桑玦悄悄离他远了点儿,变态的人生初始或许是悲伤的,然而还是不要靠近为好。
突然,对方转过头认真看着头,微微泛红的眼珠紧紧盯着她:“你猜我为什么让你和我一起出任务?”
“……”她现在走还来得及么,危险的感觉突然涌现,她总觉得自己会因此失去什么。
没等她回答,他便开口了:“别想太多,只是这件阵盘的运转需要极大的灵力或者很多灵石而已,我悄悄从卫长老那儿偷得。”
桑玦退后两步,攥紧腰间的储物袋:“师父只教我剑法传我功法,我穷的要命,灵石都拿去买药了,连灵珠都能用手数出来。”
何朔步步紧逼:“师父那般神秘,你才是他真正的弟子,好东西不一定只是灵石而已。想想白玉续灵丹,你那朋友还能撑多久?”
桑玦丧气,这些年她悄悄与关阑联系过,得知谢挽言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后来得了一番奇遇能暂时修行,但必须要白玉续灵丹巩固修为。可惜这种丹药早已经失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