搀扶着村长从牢房中出来,才不过走上三五分钟,天色便已彻底昏黑了下来。淮绶和温昀瑾一人一侧架着村长向前行进,这一路上却走得很是忐忑,生怕被村中的居民撞见,招人误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好在天色渐晚,村中鲜少有人进出,可就在我们即将顺着原路折返回村长家时,正碰上了村长的儿子曲斛生迎面朝我们走了过来!
在他的手中提着一盏用红纸糊成的灯笼,猩红的灯光从下至上映衬在他的脸上,闪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诡异的光···淮绶看了一眼身侧仍瘫软在他肩膀上的村长,心里‘咯噔’一下,赶忙上前解释。
“真是不好意思,许是村长他近些日子太过操劳,今日又招待了我们一天,方才爬上的时候,有些体力不支晕倒了过去···”
曲斛生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他的目光冷冽而阴寒,像是两道能刺入人心的冰锥,在他的眸光环视了眼前的几人后,目光犀利的停留在了我的身上。
没了先前地瞥流氓的纨绔之相,声音沉着而冷静“离他远点!”语气中带着些许警告的意味,看来这个方才还对村长出言不逊的‘不孝子’内心也是个忧心父亲之人。
心中有些了然,我也微微点头回应道“村长的身体无碍,你大可不必担心。”
曲斛生并没有再次搭言,这是冷哼着,给了我一记不屑的白眼后转身离开了,看着他那大摇大摆的背影,淮绶很是气愤的说道“王爷,这人未免有些太目中无人,不如让淮绶给他些教训!”
“不必,这世外高人比比皆是,万不可轻视于人。”我沉下声来开口道。
“高人?您看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哪里像是什么高人?”淮绶很是不解的转头看向我道。
“方才他与我们在堂中相见时,前后才不过三分钟,而那时我又并未开口说话,再加上这里地处儒邱,还是个男尊女卑的国度,可他却能在瞬间准确的找出我们这一行人之中最具权威的领头人,便可见这人的观察能力非同一般!”
“既然本非如此,又为何要装出一副无赖相呢?”裕树也谈过头来疑惑道。
“看来在这村中一定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我思虑着推开院门再次进入了村长的宅院。
等到安置好村长后,我将其余三人全都召集到我的房间内,集思广益的研究起这诡异的人形皮囊来···
“淮绶,你出征在外多年,可曾见到过与之类似的情况?”微微啜饮了一口清茶后,我的目光看向了淮绶开口问道。
“整个人没了肝脏、骨骼只剩下一张皮囊之事,淮绶并没有见过,虽说兵不厌诈,在战场上也不乏有许多卑劣的行为,可是下毒这等事在将门看来还是颇为不耻的。
不过淮绶儿时倒是在北广廖南国的开国皇帝的传书中倒是见过许多形色各异的死法,全都是剧毒所致,王爷!您说这里会不会也是被人下了毒药呢?”淮绶转而问道。
“这定然不会是毒药,没有什么毒药能够避开皮肤,只在身体之内扩散!眼下的这种情况更像是内里被什么东西吸食干净了一样···”
‘啪嗒!’忽的一声脆响,茶盏坠落在地,寻声望去,一旁的温昀瑾正恍然若失的呆望着前方,口中喃喃道“我想我应该知道是什么了···”
“是什么?”裕树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道。
“是蛊···”
“你是说蛊虫?”眉头轻挑,我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更为可怖的推测。
“蛊虫!那是什么?王爷您可见过?!”裕树更加好奇的凑近前些道。
“略知一二,也并不是很了解。”对于蛊虫的记载,我只在现世时,偶然在探索频道看过些许解谜的节目,但对于它的操作方法却全然不知。
“蛊虫就是一种能够操控人类的毒虫···”温昀瑾紧皱起眉头,似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回忆···
“蛊虫的效力极其歹毒,中毒者要想解毒便只有寻下蛊之人才可解,所以此次若真是有懂蛊之人下蛊,那恐怕我们也难以插手···”
“昀瑾,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裕树有些惊讶的问道。
“我···我···”温昀瑾吱唔着一时间难以开口,湘苗岛上的事是他这辈子最不想被提及的梦魇,好在先前在地下城,水尹质问他时,裕树已经昏迷在地,并没有听见二人的谈话。
“我也不过是道听途说,道听途说罢了!”温昀瑾干笑了两声,随口搪塞道。
尽管温昀瑾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可我还是捕捉到了他那一瞬间闪过的伤情,或许每个人心中都有着不愿被人提及的回忆吧!
“那这蛊虫毒发的时间呢?没有固定的期限么?”淮绶随即开口转移了话题。
“没有,但是蛊虫的发作是有特定的规律的,这还要看下蛊着在施蛊之时,定下的信号!”
“信号?”
“没错,有的是以击鼓声作为信号,中蛊者只要听到了敲鼓的声音,便会发作,有的则是以更为普遍的声音,比如咳嗽声之类的!”
“对对!昨天那牛大哥也提到过,自己的妻子好的时候跟正常人毫无两样,但是只要发病就会失去理智!”裕树也恍然大悟的开口道。
“我想,这就是因为他的夫人听到了那种特定的声音之后才发作的!”
“诶···可这村中鸟啼蝉鸣,泉水叮当,风吹窸窣,声音复杂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