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他敛下眼睑，隐藏着眸底的那一抹悲寂和痛楚，他注定了将来要先一步离开，却又不能让她知道，更不能让她替他伤心，所以这一刻，他除了缄默不答，给不了她其他多余的承诺。
大手轻轻在她毛绒绒的小脑袋上抚摸着，指尖的那一抹柔情，似是在眷恋着最后触摸她的感觉……
轻轻闭上眼，他压下心底的痛。
“医生怎么说，我的身体……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努力牵扯起笑容，看上去好似与平常没什么不同，只是，心里却在紧张担忧着，担心医生查出了他身体里的毒性，并告诉了她，这样一来，他就真的无能为力了，他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她日后为自己伤心难过。
闻言，慕纤染嘴角的笑容却微微滞了滞，靳贺衍见状，心里不由微微一沉，心想该不会是自己的病情终究还是暴露了吧……
静默着，等待慕纤染接下来的话，她犹豫了好久，才有些哑然的说道，“医生说……你的身体里一直藏着隐患，但是却查不出来。”
话音落下，靳贺衍的眉宇却不自觉饿皱了皱，显然，医生说对了一大半，但是，他却没有查到他体内有毒素，并且，就快要危及性命了……
心里不由肆然了般稍稍松了口气，他在庆幸着，医生没有发现，更庆幸着，他的小丫头也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了……
“靳贺衍，你心里是不是很难过……你、你放心，今后无论你变得如何了，我都会陪伴着你的，哪怕你伤的再重，我都永远不会放弃……”
慕纤染认真的凝着他，促满了水珠的眸子看着他，倔强而又坚持着，他知道，她心中有一种执念，那便是永远都陪伴在他左右。
他的心里，真的很感动。
只是，他却除了一句“谢谢”便再也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他爱她，所以做不到只为自己，自私的对她，他不能因为自己拖累她的一生，他要让她放弃他，重新去寻找一个身体健康，可以照顾她、守护她，一直白头偕老的人。
而不应该，把一腔的喜爱和时光都浪费在他身上，他不值得她这样对待，他都快要死了，如果还接受了她的好，那不就等于是害了她，辜负了她吗？
“丫头，我饿了。”
他笑了笑，故意避而不谈。
而慕纤染一听他这么说顿时就有些担心了起来，哪有过一丝一毫的怀疑，站起身，连忙胡乱的抓起了自己的包包，转身急着就要往外走，“那好，靳贺衍你等一下，我这就去买早餐。”
话音落下，她整个娇小的身子消失在了门边，真的相信了他的话，不疑有他的跑去买早餐了。
靳贺衍笑了笑，心里却苦涩无比。
他的小丫头就是这么单纯，他不由随便编了个理由而已，她就想也没想的相信了……
轻轻闭上眼，心里的悲怆再也抑制不住了，他沉沉的叹息一口气，无奈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