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场胜仗,顾西神清气爽,就连原本隐隐作痛的胸腔,都感觉不到任何的不适。
只要一想到那些人惊讶的神情,她就特别的有劲儿,一路爬山都不带喘气的(当然会喘)。
才离了宁家范围的顾西并不知道,贺铭在她走后也来到了宁家。
宁陵还没来得及阻止,贺铭就听到了许多关于顾西的事。
宁陵颇为歉疚,替多嘴的下人开解:“贺公子,顾姑娘对宁家有误会,我们不会怪罪她,但希望能解开误会?”
“误会?”贺铭点头,笑道:“确实是误会了。顾西身体还没康复呀,连个人都踢不坏。希望你们派人告知她一声,就说那三人都好得很。”
就贺铭对顾西的了解,没把人踢坏那是因为她尚有良心。若换成他贺铭,必定是要废掉那些人身体某一部分的。
下人嘛,尤其是没什么良心的下人,死了就死了呗。这就是当权者的好处。
也是为何顾西一心想要脱离奴籍的原因。
宁陵听了贺铭的话之后,竟然一时没想明白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这话不对劲。
直到应下贺铭的话,宁陵这才反应过来。贺铭竟然担心顾西误会她自己伤到了人。
“贺公子真是疼爱顾西妹妹,羡慕顾西妹妹有公子这么一个竹马。”宁陵干巴巴笑道。
贺铭也笑,冲宁陵微微颔首之后,便招呼站在外边的宁惑等人进院。
“一件小事罢了,何须劳师动众。进去吧,山长不是有事找在下么?”他说。
于是众人这才反身进院,将宁陵一行人留在外边不知所措。
宁陵气得浑身发抖,不甘的冲头也不回进院的贺铭的背影跺脚,还不忘冲南苑方向诅咒顾西。
才踏进宁府的外书房,贺铭就闻到一股子刺鼻的酒味。再一看,宁祁正东倒西歪的坐在方席之上,他跟前还放了两个酒坛子,其中一个坛子已经喝空。
见到贺铭等人进来,宁祁歪歪扭扭起身,醉意十足的行礼问候。
末了,他竟直走到贺铭跟前,神情不甘且哀怨,醉意熏熏的问贺铭:“这回你满意啦,放心啦?宁家被逼到这份上,我被迫跟个声名狼藉的女人订了婚,你一定很痛快吧?”
贺铭看着这样的宁祁,原本冷肃的神情添了一丝不耐,清冷道:“宁大公子若醉了,不如下去歇息吧。宁家的事,宁公子确实居功至伟。放心,宁家绝非贺某一人之力能撼动。宁家会有今日,也是出于因果。至于宁大公子定亲之事,贺某也深感同情。”
宁惑看着最出息的孙儿变成这样,面子有些挂不住。但在定亲这事上,确实是他理亏,也教训不起宁祁来,只得跟来客告罪,让人把宁祁弄走。
贺铭看着面无愧色的宁惑,那压抑在心底的蔑视就这么浮现在眸中。若非宁惑正想方设法为宁祁的婚事辩解,定能看到贺铭那满眼的轻视。
这一上午,宁家这事算是找到了突破口。当然,这个突破口需要贺铭配合。
有句话怎么说的,该配合宁家演出的贺铭,却对宁惑等人的暗示视而不见。
他把玩挂在腰间的荷包,里边有他跟顾西签订的,撮合他跟宁陵的契书。
刚刚,宁惑曾提到这一茬,意思是:若贺铭肯明媒正娶宁陵,他们宁家现在立刻就能跟贺家结亲。
半天等不到贺铭回话,宁惑不着痕迹的瞥了贺铭一眼,发现他在发呆,便以为贺铭被突如其来的婚事喜昏了头。
却不想贺铭在来客的连声恭喜中肃然道:“宁山长,学生父亲前几日来信,说是顾家的事一日未了,学生的终身大事就一日不能提。”
不得不说,贺铭这拒绝的理由非常的充分,还霸道,暗示的意味也特别的明显。
顾家的事能不能了,那还真是个迷。贺铭将自己的婚事跟顾家的事绑在一起,就意味着他心系顾家,也就是看上顾西的意思。
人家贺铭都明说了,难道宁惑等人还要强逼不成?
于是来客沉默了,都说这关头确实要以正事为重。
宁惑等人则认为这事只能出奇招。宁陵跟贺铭之间的纠葛,贺铭之前对宁陵的心思,知道的人不少。
只要稍加利用,贺铭总不能不负责任不是。毕竟宁陵曾被贺铭当众抱过。肌肤之亲嘛。
贺铭对宁家人的想法不甚在意。他现在只想知道顾西去南苑是为了什么,会不会遇上什么事。
最近书院的学子都不安生,南苑的女学生也乱的很。那些名门闺秀闹起事来,并不比男子差。
他深怕有人给顾西下套。
贺铭记挂着的顾西终于到达了南苑大树脚,也就是麓水书院南苑里最大的一棵凤凰树的树根下。
这棵凤凰树树根被一圈石砖围着,树上挂满了红绸黄纸。红绸上多是刺了一些吉祥的字样。至于黄纸上所书写的,许是情诗之类的吧。
由于年代久远,备受风吹日晒雨淋的原因,不管是红绸或是黄纸之上的字样,都模糊得很。
书院有个传说,便是在七夕取巧这一天,要是能将亲手绣的荷包挂到凤凰树上,神兽凤凰就能实现荷包里装的愿望。
荷包挂得越高,愿望实现的可能性就越高。
因此,这凤凰树一年四季都特别的华美,五颜六色的。
顾西围着凤凰树走了一圈,心想那些轻易相信所谓传说的人,都抱的是什么心态。
就她而言,哪怕不可思议的穿越重活一回,她还是不相信所谓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