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8点左右,石谦又到了团里参加会议。昨天晚上先到了团里,回来的时候已经11点了。石谦知道自己有起床气,不过知道也只能是知道。带着疲惫到了团里的时候,石谦板着脸,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
啪的一声,有人从背后拍了拍石谦的肩头。石谦恼怒的扭过头,一看却是韦建军。韦建军被石谦的脸色给吓了一跳,他问道:“怎么了?”
石谦一点都不想对韦建军发脾气,他臭着脸答道:“我有起床气。倒不是因为别人才生气的。”
“哦……”韦建军挠了挠脑袋,“我以前也有,我母亲就给我讲,弗朗西斯,遇到这情况的时候就双手按着自己的脸对自己说,我现在很生气,并不是因为别人,只是自己瞎生气。”
石谦被逗乐了,他的脸上同时露出了不爽和觉得可笑的表情。不过负面情绪依旧呈现比较压倒性的优势,他忍不住问:“你这不是诳我的吧?”
韦建军扁了扁嘴,回忆了一下过去之后才继续说道:“没有诳你。我一开始这么做了之后感觉越来越生气,不过干的次数多了,我慢慢接受起床气是一个现实,而且我本人也不希望如此。该觉得不舒服还是不舒服,却再没有因为不高兴而要对别人发火的冲动。”
石谦双手按在自己脸上,低声喃喃的说道:“我现在很生气,并不是因为别人,只是自己瞎生气。我现在很生气,并不是因为别人,只是自己瞎生气。”
念叨了两遍之后,石谦只觉得一股怒意顺着脊梁直奔脑门,完全没有理由的勃然大怒起来。他看着面前的韦建军,生出想猛烈攻击他的强烈冲动。
韦建军倒没有感到意外,他从容说道:“我最初的时候也是这么更加恼火。不过慢慢才明白,因为在我自己觉得委屈的时候居然还要承认是我不对,我恨不得把这个不讲道理的世界给摧毁了才好。”
石谦的怒火被这么简单的解释给煽得更旺,但他好歹是石达开的儿子,自幼培养出来的理性也随着怒火而强化。想攻击韦建军的冲动并没有消失,可石谦是真的完全认同韦建军所讲的话。这种意外的对立认知让石谦觉得颇为困惑,他咬牙切齿的声音里面满是困惑,“这是怎么回事?我明知道要干正确的事情,又偏偏不愿意去做正确的事情。”
“因为谁都不能真正承认自己是错误的。”一个清朗的声音在石谦身边响起。
石谦没想到还有别人会插进这样的谈话中来,扭头一看,旁边说话那人比较陌生。有二十六七岁的模样,与石谦和韦建军肩头上的阶级章一样,那人的肩头同样有三颗星,只是石谦他们是一道杠,而那人则是两道杠。
“参谋长。”韦建军立刻向说话的祁睿敬礼。
祁睿简单的还礼。他是来参加这次部队指挥官大会的,刚一进来就听到了有趣的对话。这对话太有趣了,他实在是忍不住只是听。
老爹韦泽说过,“记不住是因为不愿意记住”,祁睿把这句话记得很牢。就如听了两位上尉的谈话,祁睿突然想起老爹说过的话。“人类的认识靠的是大脑。不过这种认知分两种,一种是感受,感受来自于源自ròu_tǐ的情绪。这种考虑带来的大部分都是负面情绪。另外一种才是理性考虑的结果,是由理论和实践推导出来的单纯的理性产物,这种理性的产物单纯来自理念,基本不会给人带来痛苦。我们往往把情绪当成我们的判断,那只是因为这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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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都来自大脑的认知,所以不自觉的把这两种玩意混淆而已。”
当然这种回忆也是片段的,就如祁睿其实只能记得老爹韦泽还唠唠叨叨讲了一圈神神叨叨的大脑神经元强化与神经元连接之类的话。可那些完全超出祁睿的知识水平之外,他也就没能记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祁睿没想到在基层军官里面居然能听到这样直指人心的讨论,听了这两名上尉的对话和尝试,祁睿觉得以前自己似懂非懂的东西居然豁然开朗,至于祁睿后面说出的那句总结则是老爹韦泽说过的结论。
韦建军给祁睿敬礼的时候是真心的很赞同军参谋长的看法。韦建军并没有如祁睿那样在更高水平的人身边待过,不过他好歹经过尝试克服了不少问题。对于祁睿的话很认同,却也认为事情本来就是如此。所以他还能自然而然的去敬礼。
石谦刚刚接触到这个层次的问题,以前他来了起床气的时候只是强忍怒意。现在在否定自己带来的强烈负面情绪之下,他甚至连敬礼都忘记了。石谦很想知道参谋长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有些直觉的感受到参谋长的话好像触及了一个更高的层次,凌驾在简单的好坏善恶之上的层次。石谦不仅忘记了敬礼,他更是率直的问道:“请问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呃,就是那个是不是正确错误的话。”
“哦。我方才说谁都不能真正承认自己是错误的。”祁睿饶有兴趣的看着石谦。
“为什么?”石谦对这话颇为不能理解。
听着率直的提问,看着石谦那耿直的表情,祁睿心里面一阵翻腾。祁睿没有起床气,更没有赖床的习惯。让他真正认识到这些是因为楚雪,不管祁睿承认不承认,事实证明了一件事,即便祁睿不承认,他也肯定是做错了什么。
不久前,祁睿必须依靠全身心投入战争才能让自己摆脱痛苦的侵袭。几个月时间还是起了作用,即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