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官府已经说了,只要咱们团练能杀了光复军的人,那就重赏。咱们是不是要听官府的?”刁汉三急切的对着面前的中年人说道。
中年人名叫刁德贵,此时他下意识的咬着牙关,如同一只在考虑是不是出击的狼,在屋里头来回踱步。看着自家老爹已经这么思忖了太久,已经心急火燎的刁汉三才开口问道。
听了儿子问话,刁德贵停下脚步哼了一声,他有点不耐烦的对儿子呵斥道:“你急什么?”
刁汉三连忙答道:“爹,今天那些光复军的人还会来卖货,他们上次都也说了,手里面的东西不多,不准备再卖货给我们。若不是我们派人去找他们央求,他们是不会答应出来的。若是不趁着这个机会动手,可就没了下次的机会了。”
刁德贵皱起眉头,很不高兴的说道:“我说不动手了么?”
刁汉三连忙说道:“那您还等什么?”
刁德贵摇摇头,“这事不对头。光复军离县城不过二十几里,他们来来回回的,官府难道不知道么?为何官府就跟没看见一样,却偏偏让咱们上阵。”
刁汉三说道:“爹,这次官府是请咱们一起打仗,只是让咱们帮着他们打探一下消息而已。咱们若是不答应,官府打了光复军来咱们这里卖货的人,那光复军最后还是得把帐算到咱们头上。难道您想给光复军通风报信不成?”
这话的确打动了刁德贵,他又来回走了几趟,终于下了决心。“好,我们就去与光复军联系,请他们派人送东西到我们这里。我们派人接他们。若是他们不来,那是他们运气好,若是他们来了,就是自己上门送死,怪不得咱们动手了!”
永兴城中,吕尚阳得到了消息,湘军要对光复军动手了。湘军营官们对着一众小军官嚷嚷着,“巡抚毛大人已经把新枪送来了。咱们怎么都得动手打一打才行。此时我们打的是光复军的小队,却不是大阵仗。大伙不用担心。打完之后咱们就退回永兴城里头。咱们永兴城靠着河,只要死守山路,光复军打不上来的。如果是能打,他们不早就打了。不会这半年都没动静。”
吕尚阳对这话完全不信。论坚固,郴州城可比永兴坚固太多。论险要,从郴州到永兴一路之上的关卡也是把守着山路,不必永兴的地势更差。光复军轻松夺取了郴州,又一路打到永兴城下。光复军半年来没动静,只是能说真的如吕尚阳的同乡周金国所说,光复军上层现在没有进攻永兴的打算而已。不然的话,这么一座破城,无论如何都是守不住的。
但是吕尚阳却不敢反驳,湘军里头极为“讲规矩”,谁敢反驳上司,上司一不高兴就用以下犯上的罪名来杀人。光复军那种对人和和气气的态度,在湘军里头根本不存在。
4月28日,湘军就做了出动的准备。4月29日一早,湘军偷偷的做了战斗准备,就等着出动的消息。
4月29日上午,一个排的光复军部队向着湘阴渡镇前进着。除了这一个排的队伍之外,还有两名女性军人。部队到各个村镇的时候,女性军人们负责起了销售工作,同时也通过和前来购买商品的女性们拉拉家常,收集起地方上的消息。
本来部队的东西都已经基本卖完,政委周金国认为此时已经不需要再去销售商品了。然而湘阴渡镇的人到了部队这里哀求,希望能够再卖一次东西给镇子里头。此时政委已经授命去东边,所以党委会议一讨论,大家觉得手头还剩了点东西,不卖掉的话留着没用。特别是士兵委员会的代表们非常热切的支持把东西卖光。
卖光了大家就能多分点,这个想法大伙都知能理解。最后党委讨论的时候觉得,湘阴渡镇头面人物是刁家,刁家早就想贩卖光复军的商品。这次干脆就把剩余的所有货都一股脑的卖给刁家,彻底清空了库存,大家心里头也不再挂记此事了。剩的东西也不多,一架子车就拉完了。部队决定快去快回,派了一个排的部队前去湘阴渡镇。
路上行走颇快,大家也不是行军,路上倒也与身边的同志们说着话。
“郑姐姐,你说都督所讲的那个工业社会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政委只是说,那个社会里面男女都能靠自己生活,男女都能靠自己养家糊口。还说女人要平等,首先就得有自己的财权。就是说女人自己挣的钱,不管是爹娘,兄弟姐妹,结婚之后的男人,以后生的孩子,都不能动。这是真的么?”在行军的路上,女兵们聊着女性们最关心的话题。其中最能引发女性们热情的,莫过于新社会了。
在光复都督府和光复军中,政治部、党委、政委们都接受了韦泽提出的造反与革命区别的理论,并且能够用这套理论如解释现在发生的事情。光复党党员们通过党会也逐渐开始理解与接受这套理论。部队也通过各种政治宣传,逐渐开始理解自己在这个时代身处的阶段。部队是不是完全明白,不好讲,不过部队至少没人反对这套理论。
论讲道理,政委们有着多年的造反经历,能拿出大量的发生过的事情摆事实讲道理,战士们即便是有不同的看法,公开讨论中却从来都赢不了。讨论过多次之后,战士们就把关切的方向放到了新制度建立后的“好日子”上,而不去争执革命理论了。
郑玉凤倒是没有立刻回答。她其实不太想去湘阴渡,因为去了就要和刁家打交道,与普通百姓看女战士时的那种敬畏不同,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