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未来几年内一部分人退休,对现在中央委员会人数比例进行调整,你觉得会遇到多大的问题。军队上层的士气会不会受到打击?”韦泽向韦昌荣提出了这么一个问题。至少从韦昌荣的表情上来看,他并没有被这个问题给唬住,想来应该是很早就有所准备。
权力结构的大变从来不是那么轻松的问题,汉朝十常侍与外戚同归于尽的互相杀戮,让东汉的体制发生了局面,朱元璋为了改变权力结构大杀功臣。这都是普通人耳熟能详的内容,若是从历史书上来看的话,每朝每代的斗争都意味着鲜血。或者来自内部的主动,或者来自外部的介入。想不流血就改变权力结构,至少到现在还没出现过。类似不流血的大概有所谓“杯酒释兵权”,即便被吹嘘成那般模样,民间还有《打龙袍》的戏曲,著名的一段就是“喝醉酒误斩了郑贤弟”。
“只要他们能退下去,不再是中央委员会委员,这个事情就能办成。”韦昌荣很有把握的对自家四叔说道。韦昌荣所讲的不是这帮人的官职,而是他们在权力体系中的身份。哪怕是身为军委副主席,只要不是中央委员会的成员,那就仅仅是一个军委副主席而已。而一个某总部的副司令,只要是中央委员,就能决定国家的未来大计。这是权力体系决定的事情。
如果韦泽搞的是封建皇权,一切决定权最终由皇帝所有,那么韦泽或许可以不考虑这些。几道圣旨下去,就等着激烈的反弹。熬过这段艰难时间之后,等着以后出现各种穿凿附会的文学作品出来就行。
如果韦泽和那帮没用的独裁者一样,搞的是假民主真封建独裁,他就并不需要一个稳定的制度,更不需要这个制度里面的人事稳定。当韦泽搞起民主制度的时候,他就不得不去考虑有关制度稳定性的问题。
韦泽慢慢的点头,韦昌荣的说法基本符合他在21世纪的听闻。权力的轮换交替指的是人员的加入、晋升、退休。但是一旦剥夺了某个单位权力,例如大幅度缩减军队在中央委员会里面的席位,那就意味着降低了军队在国家的发言权。这就不是人事问题,而是权力斗争的问题。这是很伤士气的事情,这也是很容易引发激烈反弹的事情。
“四叔,你何不趁着当下的机会做些调整呢?”韦昌荣忍不住问道。此时中央委员会里头斗争激烈,各方都拼命的拉拢势力。若是韦泽想在里头介入,有太多的理由和大把的机会。
韦泽摇摇头,“我不喜欢死非其罪的做法。”政zhi斗争中牵扯着无比单纯的利益,可政治最怕的就是把根本的利益向别人说清楚。韦泽可以坦然自若的说,我追求的是整个中国的利益,因为他也是这么干的。胡成何要是就近期的事情做出发言,他总不可能说,“老子我很久之前就看李维斯不爽啦!”他总得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一找理由,就得说瞎话。
所以在政治上的杀戮,基本都会出现“死非其罪”的问题。比较起来,秦桧杀岳飞之后,遇到韩世忠质问。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心情,或许是秦桧懒得对此进行解释,或许是秦桧要吓退韩世忠,一句“莫须有”,倒也真的成就了岳王爷爷的名声。
“如果四叔你想把事情说明白,还真得让沈心回来重掌政治部呢。”韦昌荣觉得自己开始能够完全理解韦泽对沈心的任用。平心而论,大家对沈心的评价挺高,沈心的能力也足以承担起总理这个位置。问题就在于,沈心若是当了这个总理,那就是在强化军队对政治的影响,而不是如韦泽所想的这样,实现取消军人干政的大计。
“人事部把这次的关把好,我不想弄到局面动荡。”韦泽也很是无奈。他并不反对有过从军经历的人成为政府人员,他也不反对有过从军经历的人成为人大代表甚至是光复党中央委员,他只是反对军队在中央委员会里面拥有的大量固定席次。把席次比例降低到4以下,而不是现在的14还多,很多事情就很容解决了。没有这固定的14以上的比例,省里面还会有胆量和总理掰腕子掰到如此地步不成?
“既然是这样,四叔你准备先和谁谈呢?”韦昌荣开始提及更加现实的操作问题。
“你觉得胡成何怎么样?”韦泽只能从最近要退休的这帮人入手。
“那也得等这次的事情有个结果才行吧。”韦昌荣操纵具体的人事安排之时是非常轻车熟路的。
此次的事情明显没有那么简单就能结束。在头两天的发言中,所有人还能比较就事论事。在接下来的发言里面,双方的重点就从阐述自己的立场变成了对对方的否定。特别是造反各省自己建设的计划被拿出来之后,立刻引起了部委的激烈批评。
江西倒也罢了,吕定生被韦泽当头一棒之后,做事比较低调。更重要的是,吕定生曾经因为提出过填平鄱阳湖这样不靠谱的计划,也算是知道了一些厉害。被大力抨击的代表就是安徽省的计划,安徽提出了一个运河计划,试图变水灾为水利。
部委里面对嗤之以鼻,“安徽省的水利问题是黄河改道前几百年的泥沙淤积问题,都督北伐的时候在徐州渡口写了‘黄河故道,沧海桑田’的话没多久,黄河改道北上,这样一来,安徽才有了能够改变灾情的基础。安徽的问题不是先发展水利,而是先消除几百年泥沙淤积造成的危害。想发展水利,就好好经营安徽的长江段。”
部委把安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