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舱室左右各是上中下三个铺位,一个极小的过道靠船壁的位置上有个小小的桌子。那些乘客们挤在里面,那个小小的几乎靠着舱室最上面的窗户中透出的光亮并不足以让舱室里明亮,只能说不至于漆黑一团。这种环境和老二那通‘混’帐话带来的愤怒感让岳琳更是恼怒。
上了自己的上铺,空间狭小,被褥在又‘潮’又冷,岳琳满心的不高兴。直到汽笛响起,客轮开始移动之后,岳琳才起身下地向甲板走去。她现在就想在甲板上吹吹风,只是因为想到若是上了甲板就可以看到老二的嘴脸,岳琳才要待在这不舒服的舱室里面。
天气不错,江面上的风寒意足够,也给了岳琳刺‘激’感。岳琳心中如同燃烧起来一样的愤怒被这种刺‘激’感逐渐驱散了不少。当然,有岳琳这种需求的人不多。甲板上的人稀疏的很。深深呼吸了几口冷空气,岳琳鼻子一酸,竟然流下泪来。这本来只是生理反应,可眼泪一出来,岳琳心情却也随之而动。这些天她看似坚定,也的确解决了不少工人家庭看似根本解决不了的问题。心中不断积累起来的惶恐不安,不断积累起来的悲喜的总量可不少。
只是岳琳作为大姐,她若是先哭哭啼啼提来,家里面是不用过了。本以为事情解决,终于可以松口气。又突然发现宋老二那‘混’蛋居然早就惦记上了岳琳家庭的钱。难道我就是唐僧‘肉’,谁都想过来啃一口么?
无助、失望、委屈。加上甲板上没什么人,岳琳就站在船头,一手抓住栏杆,迎着扑面而来的江风呜呜的哭起来。热泪滑过脸颊,片刻之后就变得冰凉。可新的热泪还是不自觉的往外涌,除了痛哭之外,岳琳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什么。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旁边一个有点苍老的声音说道:“小姑娘,你别再哭了。你要是再这么哭,我都想哭了。”
其实这么大哭了一阵,岳琳的情绪已经得以释放。听到有人说话,岳琳转过身。只见一个身材中等,脑‘门’上有一道青紫痕迹的老干部模样的人站在岳琳身边。那是一道从脑‘门’到颧骨的青紫,像是老干部不小心撞上了什么,又像是被什么又重又直的东西砸出来的。
看到岳琳注意到了自己脑袋上的痕迹,老干部苦笑了一下。为了掩饰尴尬,他掏出了手绢递给岳琳。岳琳想拒绝,她这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定然把这手绢给用脏了。老干部大概看出了岳琳的想法,他苦笑道:“随便用,手绢送你了。”
岳琳可不敢轻易接受这样的好意,倒不是这手绢有多值钱。而是老干部这么干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
见岳琳一半是眼泪汪汪,一半是警觉。老干部长叹口气,“唉!我也遇到些很不高兴的事。要我是‘女’的,也站你身边一起哭了。既然不能哭,安慰一下别人,我心里也好受。你要是觉得不合适,那就算了。我也没别的想法。”
这话对‘女’‘性’倒是颇有说服力,而且从老干部的表情可以看出,他的确心情很不好。两人对视片刻,也觉得这么干站着很傻。老干部说道:“我和我老伴一起坐船,在一等舱住。我们那边的洗手间‘挺’大的,还有热水。你到我们那边先把脸洗洗,这么冷的天,冻感冒可就不好了。”
这个善意倒也不算过份,岳琳听到那老干部那边有热水洗脸,倒也觉得不错。毕竟是去过韦泽陛下家的人,论面对干部的胆量,岳琳可不能算小。
果然,见到老干部领了个满脸泪痕的小姑娘回来,老干部的老板也很讶异。不管是“审问”或者是戒备,老太太也和岳琳说了几句最基本的家常。一听说岳琳家是机械厂的,老太太的脸‘色’就显得非常不然起来。
岳琳只想把事情抛在脑后,她没注意这些,只是用热水好好洗了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