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别人看不出,她却看得出,北堂墨宸对他这个想嫁给他的表妹是不一样的。
就是因为看出这点,所以她才会这样任性,她要让北堂墨宸知道洛流灵的出现会让她心情不佳,会让她疏离他。
如果他能意识到,她的心门仍会为他打开;如果他毫无察觉到,那么她的心门也该关了。
洛流灵语塞,既尴尬又大怒,“啪。”手中的勺子啪在桌面上,她站起身刚想说什么,却不料,对面那人却已经优雅的起身。
“本妃饱了,各位慢用。”转身,优雅地离开。
整个过程对某女人失控的暴怒熟视无睹。
而因为她突兀站起来的动作,所有的人均是抬头看着她,洛流灵紧紧攥着衣袖,紧紧地咬着柔软的唇瓣,一双溢满泪花的美眸楚楚可怜地望着北堂墨宸,她想说,她没有失礼,是沐清宁对她出言不逊,指责她不懂礼数,她这才激动得做出如此举动的。
然而,面对她的楚楚可怜、我见犹怜,北堂墨宸却视而不见,他放下手中的筷条,起身便离开了。
望着北堂墨宸离去的背影,洛流灵只觉得一颗心犹如坠入冰窖,明明是那女人嘲讽她知书达理却不懂礼数的,明明那女人是嚣张的离开的,明明心里受伤的是她洛流灵的,宸表哥却对她视而不见,而去追那女人。
即使心里不甘,洛流灵也不得不承认,从前那个教她习字、学宫中礼仪、学武防身的宸表哥变了,如今他眼里只有那个女人,而不再关心她。
目光悲痛的沉了沉,洛流灵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地坐了下来。
无论宸表哥有多在意那女人,她也要嫁给宸表哥,因为她始终相信年幼时宸表哥教她学宫中礼仪就是为了娶她为他的王妃。
她相信现在宸表哥只是暂时被那女人容貌所迷,时间长了,他就会记得他曾经想娶她为王妃,会娶她进门的。
洛流灵的想法是一厢情愿的,幼时北堂墨宸教她礼仪,完全是想她能经常入宫陪北堂雨馨玩耍的缘故,也是担心她会因为不懂宫中礼仪而被宫里人欺负的缘故。
洛流灵的一厢情愿告诉我们一个道理:不要错误的认为异性对你好皆是因为对你心存暧昧目的,否则一不留神就会陷入自己的幻想中,难以自拔。
这一顿晚饭因为洛流灵的在场没有了往日的温馨融洽,几人莫默不作声的用完餐,便各自散去。而直到碗筷被冰言收拾走,北堂墨宸都没有回来。
而沐北宁,离开后她并没有回到莫淳为他们准备入住的院子,而是径直地往镇外走。
听闻身后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她放缓了脚步,冷声道,“你不要跟着我。”
“宁儿,你这是要去做什么?”北堂墨宸并没有因为她的话就止住步伐,而是快步走到她身旁,抓住她的手臂,问道。
“你放开。”她看也没看一眼抓住她手臂的男人,声音带着抵触,道,“北堂墨宸,我想一个人静静。”
话落,她的手用力地去掰开他的手,但却完全无法掰开。
“宁儿,你有话就说,别和为夫怄气可好。”看着她疏离的模样,北堂墨宸漆黑的凤眸闪过一抹痛色,他知道是洛流灵的出现让她不开心了。
“你又没惹到我,我为什么和你怄气?”沐北宁放弃了挣扎,清冷的目光却落在他的双手上,语气坚定道,“北堂墨宸,我的脾性你是知道的,放开。”
“宁儿……”北堂墨宸还试图劝说什么,突然,她疏离决然的眸色撞进他眼中,让他呼吸一窒,心里闪过一抹犹豫,他缓缓地放开她,看着她毫无眷恋地走出自己的视线里。
北堂墨宸站在原地,黑曜石般的凤眸变得深邃,渲染了忧伤的色彩。他知道宁儿心情不佳或者有心事的时候会疯狂的作画、练舞、弹琴,不喜与人交谈。他以为她会改变,特别是她已经答应过他,有心事不会再躲着他了,可是……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因为是雨夜,镇外漆黑一片,没有一丝的光明。
沐北宁怀抱着皮皮,借着皮皮怀里抱着的夜明珠发出璀璨的光芒,她来到之前那棵树皮被人剥净的老树下,原本是想坐在树墩上的,却发现那里泥迹斑斑。
她柳眉微蹙,纤手一翻,一条淡蓝色绫带如灵蛇般灵活地夺袖而出,盘旋缠绕在粗壮的树枝上。
素手握着那条绫带,她飘然跃起,瞬间已落在树枝上。
沐北宁身体靠着树干,清冷的眸子静静地凝望着漆黑的夜空,皮皮躺在她腿上,蓬松的大尾巴伸展在空中摇晃着,知道主人心情不好,它伸出两只小爪子,将沐北宁冰凉的手裹住,像贴心的小棉袄似的安抚着她。
漆黑的夜色中,一个黑影若闪电般急速掠过,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两下,沐北宁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即使她将北堂墨宸赶回去了,她却知道他放不下心她,肯定会暗中跟着她。
她知道她刚才的举动会让北堂墨宸痛心,可是,她还是任性的做出这样的事来。
妈咪说过,要想要爹地那样世间最优秀的男人眼里只有她一个,那么就必须要让爹地对所有对他有所企图的女人冷情,才不会让那些妄想爬上爹地床的女人有机可趁。
所以,今天她任性了。
因为,她想让北堂墨宸知道,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