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中计了······”
任云生刚挣脱男人的“铁箍”怀抱,下一秒全身的寒毛顿时根根竖起,只见一道碗口粗细的蓝色光束自远方倏然射来,转眼间已迫至近前。他正要跳起身来躲避,耳畔却猛然炸开了一连串震耳欲聋的巨响,火光冲天而起,他脚下的厂房整个儿轰然倒塌······
随着连锁反应,更多的厂房、屋棚也先后拥入了火焰之中······
······
被大火吞没的区域里,一支十余人的小队正穿梭其中。他们丝毫不在意周围肆虐的火蛇,顶着扑面而来的热浪匆匆赶路,找到了爆炸最初的地点。
“就是这里了!可是,那个人只怕是已经······”当中一人大呼道。
年轻的女人挥了挥手,看得出她是这支小队的领头者,语气中自带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继续搜寻,活要见人,死也要找出尸体来!”
手下的人依言领命,分散开来向这栋已成废墟的厂房走去,想要从这里找到什么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需要花费上一点时间。趁着短暂的空闲,女人摸出了一根香烟凑到手边的火丛上点着,火势猛烈,一下子就将烟卷烧去了大半截。
就着半只残烟,女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接着将烟屁股丢入了火中,轻声哼道:“······贪得无厌的东西,索性就都给你吧。”
她侧过脸,注视向正在认真翻找的手下们,火光闪烁间,映照出了她另一边的脸颊。严重的烧痕几乎覆盖了她左半张脸的全部,与右边娇嫩的皮肤形成醒目的对比。对于天xìng_ài美的女性来说,这无疑是堪比“杀死”的严重毁容,女人眼中流露出回忆的悠远,似乎那是很久之前发生的事了······
“找到了!”
几人合力掀开一块厚重的水泥板,找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任云生双目紧闭着,外衣被烧得只剩下了一些脏兮兮的碎布条,这也让几人得以看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烧伤。但他仍然活着,呼吸强健到令这几人感到简直不可思议。
女人闻言快步走来,查看了一眼确定无误后,便命令一名手下将其扛起,接着率领众人离开了这里。他们得赶在“那些人”到来之前离开,否则一旦被发现就没有机会了。
如他们来时那般,很快,这些人就消失在了火光之中。
······
“要怎么处置他,他可看到了咱们三个人的样子了,万一捅给警······”
陈桐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硬生生从石柱后面拖了出来,借着煤油灯的光芒,他看清了眼前的几个人——
一共三人,皮肤黝黑,而且长得都很年轻。除了正抓着他的那人以外,另外两个怀中都抱着一堆精巧的小玩意儿,看样子应该是和之前跑走的那两个白人青年一样,都是趁剧院衰落,来这里偷东西的小混混、小流氓。
只不过上次是白的,这次是黑的。难怪他看不到人······
“弄死吧,稳妥点······哟,好像还是黄皮肤的人呢,听说这些人一个个都很狡猾,保险起见,还是弄死吧!”
“喂喂喂!有话好好说啊······”陈桐一惊,忙不迭叫道。紧接着他肚子就挨了一记老拳,痛得他话噎在了嗓子眼,不由倒抽几口凉气。
另一个黑人也跟着说道:“我也赞同,现在治安抓得很紧,逮住了就完了。我可不想吃牢饭啊······还有听说那里面的狱卒都是白人佬,进去了以后生不如死啊······”
三人交换了几回视线,最后似乎达成了共识。陈桐见两名黑人活动着手脚走将过来,而那抓着他的家伙手上用力,钳制得他动一下也困难。
“哎别别······先等会先等会!我保证不会说出去,就当什么都没看到,给个面子好不好啊!”陈桐几乎是用央求的语气对他们说道,但三人却理也不理,嘻嘻哈哈地击掌、谈笑,听着他低声下气的求饶话语。好像杀人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罢了。
当中一人从盗来的财物中拣了支烛台,对同伴使个眼色,凑上前来。陈桐还想要说什么,却被捂住了嘴巴,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哼。他眼睁睁地看着烛台突出的尖锐离自己越来越近,煤油灯的照射下,这件银制的凶器闪烁着名为“杀机”的光芒。
从未有一刻陈桐像现在这般后悔——
如果他当初肯听从任云生的话去强化身体素质,区区三个小混混而已,又怎么可能逼得他束手无策?!他千想万想,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以这种憋屈的死法结束。脑子里嗡嗡乱响着,嘻笑声、喘息声,还有即便是做着杀人的举动也满不在乎的交谈声······这种完全不把他当回事的云淡风轻的样子。
不甘心!
我怎么能就这么死了?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思维混乱间,陈桐忽地听到有人“哎哟”地痛叫了一声,他下意识睁开眼睛,却看到面前的黑人正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臂左顾右盼,手中的烛台“当啷”一声掉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