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医院的高干病房内,卡尔的伤势越发严重。
被毒蛇咬伤的小腿被冰袋包裹着。
淤紫发黑,肿胀的仿佛要挣裂皮肤,非常骇人。
和半肌肤截相,一黑一白,像是一条白腿接了半截黑人的腿,形成鲜明的对。
烙铁头毒牙留下的狰狞伤口非但没有愈合的迹象,并且已经开始溃烂。
黄乎乎的脓汁不停的往外渗,病房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恶臭。
爱丽丝已经被打发回国,病房没有了她骄横的声音,清静了不少。
但是却又换了卡尔不时痛苦的闷哼。
孙长栋给卡尔清理完伤口,抬起头对亨利说道:
“病人从咬伤到现在已经五天了,再这样下去,容易引发败血症,我建议立即截肢,否则……”
孙长栋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亨利愁眉苦脸的从卡尔的腋下拿出体温计,举起来一看,暗自摇头。
卡尔从今天早起,已经出现发烧现象。
这正是并发症的前兆,如果继续发展下去,卡尔的腿不但保不住,性命也将魂消华国。
但是截肢?
说的容易,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原本说好要赶来华国的老爱德华至今杳无踪影。
不说手术签字无人敢为,是说服卡尔,也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果不其然,卡尔凄厉的嘶喊起来。
“我宁可死,也决不截肢!”
他一伸手拉住孙长栋的衣袖,恳求道:
“孙院长,请您一定再想想办法。”
自打昨天下午,卡尔的态度变的非常好,对孙长栋等医生,也开始彬彬有礼。
孙长栋心叹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后悔药。
要不是你们得罪齐晖,那至于到了现在的悲惨境界?
孙长栋挣脱开衣袖,和颜悦色的对卡尔说道:
“好吧,我们再想想办法,不过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说完之后,孙长栋叹息着带着护士们离去。
卡尔狠狠的一拳砸在床,怒视亨利咆哮道:
“你也是个饭桶,还什么世界顶级专家,连我的腿都无能无力。”
亨利叹息一声躲到一边,卡尔现在对华国的那些医生专家的态度非常好,但是怒火却转嫁到了他和邢志高的头。
这几天受到的辱骂不计其数,亨利早想离开,但是……
但是他昨天接到了妻子的电话,兴奋的告诉他,说是被爱德华家族请到了他们的庄园做客,请他放心的留在华国,不用担心。
亨利何尝不知道这是软禁?
这是老爱德华逼迫自己全力为卡尔治疗的手段。
但他却不敢告诉妻子真相,只能无奈的留在卡尔的病房,哪儿都不敢去。
不过留在这儿又有什么用呢?
这几天他想尽了方法,却对莽山烙铁头的毒素无计可施。
他又想起了那天见到过的那个英俊青年,恐怕这个世界,也他能解救卡尔的痛苦。
只是……
卡尔得罪了人家,现在却让自己在热锅煎熬,这还有天理吗?
亨利知道自己惹不起爱德华家族,那可是连欧洲的一国之君都不放在眼的庞然大物,自己一个小小的科学家,根本无力对抗。
“主啊,救救你的子民吧。”
他冷哼一声,颓然坐到邢志高身边,双手不停的在胸前划着十字。
邢志高一翻白眼,急忙起身离开。
麻麻屁的,你个洋鬼子凑过来干嘛,可别把战火引到老子身。
这几天卡尔像一条疯狗,逮住谁咬谁。
邢志高的日子也不好过,总是想办法让自己游离于卡尔的视线之外。
邢志高躲瘟神一样的躲开亨利,眼神胆怯的往卡尔那边一瞥,立即身形一颤,内心哇凉透顶。
卡尔的眼神已经饿狼一般的盯在了他的身。
“邢志高,你干什么吃的,钱也送了,项目也给了,齐晖到现在怎么还没有一点消息,嗯?”
那最后嗯的一声,像是一柄大锤狠狠的敲击在邢志高的心头。
他吓得一哆嗦,战战兢兢哭丧着脸道:
“卡尔先生,您别着急,任何事情都需要个过程……”
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完,被卡尔打断。
“狗屁,你是不是把我家的钱都私吞了?”
卡尔怒气冲天脸色狰狞,状若厉鬼。
邢志高急忙挤出一个笑脸,点头哈腰地说道:
“哪能啊,您的身体安危现在是我的第一要务,我这几天急的都睡不着。”
卡尔听了脸色稍霁,又急切的问道:
“你说荆德金能否说服齐晖来给我治疗吗?”
“这个?”
邢志高狠狠心咬着牙说道:
“应该没有问题,华国的官员最注重政绩,十亿美元的项目任谁都要动心,再说我们现在也只能依靠荆德金,别人和齐晖都说不话。”
邢志高可不敢和卡尔说昨天自己碰了一个软钉子。
要是那样,这个少主子还不得把他撕成碎片。
只好言辞含糊的应付着。
卡尔紧皱双眉,咬牙切齿,拳头使劲敲打着床头,脸无限悔恨。
堂堂的爱德华家族的继承人,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憋屈?
卡尔可不想做一个独腿的继承人。
但是现在命悬一线,咽喉又被人紧紧卡住,他也失去了往日的威风。
他很清楚,现在只有齐晖能救他,而现在卡住他、甚至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