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格非常的害怕,明明唐军只有数百人,可却追着他们近千人打。他左顾右盼的寻找平坦之地,便于自身胯下战马奔驰。想到那个心灰意冷抹脖子自杀的主将,他就心塞的不行不行的。
这怎么成,他死了老子就是领头的了,到时候算罪责就算在了自己身上,自己也就成了无可替代的替罪羊,所以他见史阿那把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立刻就扑了上去,可惜动作慢了一拍。城头墙上,一支利箭,陡然袭来。若不是他机灵闪得快,只怕就要命丧箭下了,也就是这一躲,眼睁睁的看着自家主将抹了脖子,鲜血横流。
原本唐军说自家主将死了是骗人的,这下是真的了,大军彻底的乱了套。齐格也很想自杀,他不想背着黑锅。说起来自杀其实逞的就是一时血气之勇,只要你脑子还有别的想法,就很难对自己下狠手。齐格就是这样一个人,最终长叹一声,下令撤兵。
这时,战鼓声响,唐军开城门杀敌了,齐格来了心思,打算收拢那溃不成军的军队反攻回去,可一看到那根狼牙棒,他抖了个激灵。还是算了吧,那个唐人小将太猛了,无人是他一合之敌。或许,只有纵横草原的驭风者才是他的对手吧。
这就是一场灾难!
幽州城强虽说厚重,却也难称得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们气势汹汹有备而来,眼看城墙破的那一刻就到了,谁能想到那唐人小将不早不晚的冒了出来,逼迫他们退兵。然后又是他,让唐军在最后关头上演了这样一出,转瞬间攻守之势就转变了。自家主将死亡的那一刻,他们的末日也就到了。
万丈雄心顿时跌落深渊,齐格带领着亲兵拼命跑路,他拼命催动胯下战马,甚至连头都不敢回。那个唐人小将似乎认准了他,动不动就有冷箭来袭。原本他身后跟有亲兵十人的,现在就剩两人了。
天哪,这是奇耻大辱,幽州之战是他平生打的最窝囊的一仗。不但在攻城战中奈何不得唐人,更是将自家主将的命留在了这里,最后还要依靠自家人的死亡来换取自己逃生。一想到那些葬身异国他乡的兄弟,齐格的心就如同刀绞一般疼痛,这场战争让他抛弃了手足。仅仅这一点,就让他难以原谅自己。
可没办法,唐军的武器太厉害了,根本无法抵挡,往往一个陶罐子下去,就会有数十成百的兄弟倒在地上。不抛弃,不放弃?这句话是用来凝聚人心的,可现在成空了。想要挽回,就需要付出百倍努力,用人命去填。但那是不可能的,齐格做不来,诚如史阿那所说,这些人是最好的种子,他们见证了最残酷的战场,将会是他纵横草原的资本所在,必须留下来。现在每死一人,他就心痛一分。所以,他没有理由去抛弃,去放弃他们。
回了草原,自己受到惩罚是肯定了,但这些人不行,自己一定要保住他们。不就是散尽家财吗?区区金银何足道哉,左右醇酒妇人自己早就享受过了,与其受那些废物掌控,浑浑噩噩的过完余生,倒不如轰轰烈烈的过完这一生。掌控这天下大势,这才是大丈夫所为。
想到此处,齐格就激动的浑身发抖。回头瞅瞅幽州方向,那里黑烟缭绕,爆炸声不绝于耳,每一声似乎都在齐格的心头炸响,他只愿那些手足能多拖住一点时间,让他们无暇估计自己吧
突厥大军退了,幽州之危自解,欢呼庆祝,络绎不绝,到处都在庆祝劫后余生。还有不少突厥人,他们的抵抗是坚决的,都在进行着绝望的抵抗,可面对火药,他们很是无力。
“我该走了,我的任务完成了,现在该撤退了。”杜衡觉得这些杀戮很无趣,他刚刚放过一个突厥人,谁想这家伙转身就给了他一箭。正在考虑要不要砍死他的时候,刘进宝忽然就现身了,抬手就一刀,说是战场上对待突厥人,千万不能手有余地,他们没人性的,连最基本的底线都没有,就是牲畜。
杜衡对此没什么可说的,他掂量的清楚,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人也不是只有好人和坏人,但做人要有最起码的底线。很可惜,突厥人就没有底线,他们在对外的侵略中,很少动嘴皮子,多是那自己的拳头和刀说话。当然,这和他们打小的认知有关系。但一昧的按照别人的指引盲目前行,可能会一步踏空,摔得惨痛。
“先生,你真要走吗?不考虑一下吗?若先生出仕,定然可以”幽州城保住了,裴进笑的很是开心,可一听杜衡要走,立马就摆出了促膝长谈的架势。
听到裴进的长篇大论,杜衡直冒冷汗,苦笑道:“别夸我了,我掂量的清楚,朝堂不适合我。而我想要的,朝堂也给不了。我还是当我的教书先生好了。倒是你,怕是要升职加薪了?”
“升职加薪,此为何意?”裴进有点弄不明白杜衡口中偶尔冒出的新名词,遂开口相问。
“更上一层高楼。”
裴进听了嘿嘿直笑,朝杜衡拱了拱手:“这还要仰仗先生之功。此次幽州一战,前后因果,我已写明于捷报,当遣飞马日夜兼程奔赴长安城,昭告天下。我相信,你的事迹很快会被陛下,被天下人知晓。啧啧,少年英雄,了不得啊!就是不知陛下会如何封赏,若是不能拿出点干货,怕是配不上你的功劳。”
杜衡摆手:“不用了,你就当我没来过幽州城,你的捷报上面,最好也不要提及我的名字,我这个人怕麻烦,尤其是朝堂的麻烦。我已经想好了,老实当我的教